1928年6月1日深夜,北平中南海怀仁堂的书房里,唏嘘着结束谈话的老张父子俩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书房。也是在当天深夜,一则简短的军令从北平出。驻扎在北平的奉系精锐部队连夜开动,兵分两路。一路将北平火车站重重围堵封锁,一路沿着京奉铁路沿途建立警戒哨卡,将京奉铁路整段再到和南满铁路交汇的路段全程严密封锁。
穿着普鲁士蓝色军装、打着绑腿、穿着圆口千层底布鞋的奉军士兵,在军官们的喝斥和哨声中全副武装的从军营驻地冲出来。列队完毕后,大张旗鼓的开上入夜后空空荡荡的街道,兵分两路而去。沙沙作响的脚步声汇集在一起,在深夜里寂静、空荡的街道上回响。自大民国之后就几次经历了战火摧残和洗礼的北平城在这个夜晚,惹不住哆嗦了一下。上至社会各界的豪门大户、下至力气行的平头百姓,被街上的动静所吵醒。无数人悄悄的拧亮了洋手电或者点起了蚕豆大火苗的油灯,哆嗦着从门缝、窗缝里朝外打量着。
第二天一早,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北平市民哆嗦着推门出来,看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站满了大街的奉军士兵,顿时大气不敢出。稍有眼色的看到北平的火车站站台上停靠的那七节车厢的专列,立马回过劲来,琢磨着是不是这位安**的大帅要回奉天了。
加强了沿途的警戒措施后,作为投石问路的最后一步旗子,在老张的安排下,五姨太寿夫人带上仆役等随行人员,登上了那列和专列高度相似的火车。在沿途安**精锐部队的小心警戒下,作作为老张的探路棋,率先一步启程前往奉天。
经过再三观望和试探后,老张终于放下心来。6月3日凌晨1时1o分,张作霖带着全体随行人员一起抵达前门东站。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安**6海空大元帅制服的老张精神抖擞,腰间别着依仗短剑在送行人员的欢呼声中大踏步走上月台。这会虽然还是半夜,但月台上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北平当地的政坛元老、社会名流、商界代表,以及各国使馆等中外要人。张学良、总参议杨宇霆、京师警察总监陈兴亚、北京警备司令鲍毓麟一大票圈内的重臣也到场欢送。
兜了一圈掩人耳目后,当天晚上6时,张作霖乘坐由奉天迫击炮厂厂长沙顿驾驶的黄色大型厚钢板防弹汽车(在英国订购的),悄悄抵达火车站。在靳云鹏、潘复、何丰林、刘哲、莫德惠、于国翰、阎泽溥、杨毓殉、六姨太太和三儿子张学增、日籍顾问町野和仪我等随员的簇拥下,登上了这列共计由o2节车厢组成的专列。在几经周转和试探后,终于正式踏上了回家的路。
当天晚上8点,在得知了专列出的消息后,留在北平负责善后、顺带等着第四军归建后一起返回奉天的张学良暗暗的揪着以把心思。。推掉手头千头万绪的公所,盯着墙上的石英挂钟,暗自盘算着抵达奉天的时间。
“军团长,军团长!”
“咣当”一声,在副官王宪武变调的高喊声中,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撞开。光着脑袋没戴军帽的王宪武衣装不整的直接踉跄着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张被汗水所打湿的电报纸。
“军团长,接到第四军急电,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参谋土肥原贤二联络小日向白朗和伊达顺之助两名日本浪人,联络了一帮马匪好在皇姑屯、三洞桥一代设伏!消息来源是日军自己的电台,用的是在济南缴获的密码本!”事态重大,王宪武尖着嗓子,把手里那份被汗水打湿、弄得皱巴巴的电报纸递了过去。
“地图!”听到消息,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一项对待身边的随员和善、客气的张学良大吼一声。
“快,去作战室拿地图,要快!”跟着张学良多年,王宪武第一反应就是去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张学良。扭过头去,对旁边还在愣的参谋提醒道。
“第四军到了哪了,第四军到了哪了?!”生性儒雅的张学良,粗暴的一把推开试图搀扶着自己的王宪武,劈头盖脸的喝问道。
“军团长,第四军七万人马大部队暂时落在后面,秦军张亲自领着战车队一部往北平赶,已经到了唐山了!”王宪武用军装的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报告军团长,您要的地图拿来了!”
“快,展开!”
等参谋们手忙脚乱的拿来大比例军用地图后,趴在地图上找到皇姑屯三洞桥的位置后,张学良倒吸一口凉气,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