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往日偶然都会到公主府上去向安泰公主请安,最近形势微妙,他虽然明知安泰公主在宫中,白茯苓就在她身边,却也没打算要过来的,免得平白引起大皇子、二皇子的猜忌。
没想到早上父皇召见竟然特地要他前来拜见安泰公主,杨珩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心底里其实很是为能够去见白茯苓而开心的。
“这宫里好闷,想找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白茯苓难得见到熟人,当即开口抱怨起来。
“多少人想住在这里都没机会呢。”杨珩失笑道。
“一点儿都不好玩,除了房子还是房子,一个个不是点头哈腰不敢拿眼睛看人不敢说多说半个字,就是拿鼻孔看人说话夹枪带棍,见个面跪来拜去,没劲得要命。”白茯苓一肚子怨气。这些天在京城里给人行的礼比她这十多年加起来都多,尤其进了宫还得对那些个她压根瞧不上的皇后公主跪拜,别提有多郁闷了。
“确实不如你家百里山有趣。”杨珩也不得不承认这点,白茯苓在百里山就是山大王一名,天大地大她最大,而且来去自如无人管束,一大群人随她折腾。
白茯苓听他提起百里山,摸摸怀里的小狸花郁闷道:“我好想旺财、阿福、飞飞它们……”
“旺财、阿福、飞飞?”
“嗯,你见过它们啊,最大的那只就叫旺财,脑袋有你的三个大!”
杨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她那支“禽兽大军”中的成员,不由得好气又好笑,那么威风凛凛的恶犬,竟然有个这么乡土的看家犬名字。
“你打算年后要回百里山去?”
“是啊,京城不好玩,还是百里山有趣。”
“陆英可能会被调任到京城来,不能回北关城。那里与关外蛮族接壤,形势紧张随时有变,你们一家生活在那里,总不如京城安稳。”杨珩温言劝道。
白茯苓不以为然道:“蛮族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不过想挣口饭吃罢了,要敢来捣乱,我就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要说安稳,京城里人心难测,动辄得咎,做事顾忌多多,处处受限,才是真正的不安稳。”
其实不管在京城还是边疆,都是强者为尊,白茯苓很清楚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哪里,相比于京城的人心叵测、权力关系错综复杂,在北关城对付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子要轻松得多。
在京城,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也不能做到随心所欲,时时处处受权臣制约,又何曾真正舒心畅快过?
所以她宁愿待在北关城这种小地方称王称霸,也不愿意到京城来过这种看似风光无限实质憋郁无比,要处处弯腰与人虚与委蛇的生活。
“如果有一日,我能够保你平安,让你不必再对任何人屈膝退让,可以自由自在过你想过的生活,你会不会愿意留在京城?”杨珩轻声问道。从前他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他不会一直屈居人下,总有一日他会站在高处,让天下间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他希望那个时侯,她能够到他身边来。
这个承诺等于是在暗示,如果有一日他杨珩登基为帝,愿意立白茯苓为后了。
“不愿意!”白茯苓毫不犹豫一口拒绝。她明白这是杨珩的变相求爱,可是这不是她能要得起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你还真是不留余地……”杨珩无力道:“还是你不信我能够实现我说的一切。”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平子说你有王霸之相,一飞冲天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白茯苓一脸轻松道。
杨珩苦笑两声,她说得可真简单,他想再多劝几句,无奈宫里耳目众多,不便在此久留,只得道:“我送你的珍珠,可还带在身上,如果碰上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再为难我也会为你办成。”
白茯苓点头道:“知道啦!那两颗珍珠我要等你成了王八再找你兑现,现在就用了岂不是太浪费、太便宜你了?你到时可别不认账!”
杨珩除了苦笑点头答应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