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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正揣测着锦绣前后对她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那锦绣却是冷冷地望着她道:“世子妃,锦绣知道你千方百计地治好锦绣,是想着要从锦绣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可是,我先丑话说在前头,等我说完了,世子妃可千万要撑住,别倒下去让人笑话了。”安宁听着锦绣这话,便知道锦绣接下来要说的消息恐怕对她很不利,不过就算如此,她并没有阻止锦绣什么,反而相当淡然道:“说吧,锦绣姑娘,我听着呢。”
“那好,既然你要听,我便说给你听。事情是这样的。”锦绣酝酿了一番,整了整思绪,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颇有条理地一一告诉了安宁。
当年,镇南王玉少谦跟长公主凤云裳是为了即将诞生的小生命而去香山寺祈福的,回途之中却冒出了一大批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什么土匪,他们一个个武功高强,出手不凡,那是见人就砍,见人就杀,那凤云裳跟玉少谦身边的侍卫越拼越少了,到最后玉少谦为了保护凤云裳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由他亲自断后,杀出一条血路,让凤云裳逃了出去。
在凤云裳走后,玉少谦苦苦支撑着,却终究敌不寡众,被困在黑衣人的剑下,这个时候,黑衣人的头目出现了,那玉少谦拼死也要知道究竟是谁暗算了他,便豁出命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被他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世子妃,你知道那个领着黑衣人杀了镇南王的人是谁吗?”锦绣说到这里,眼底浮现浓厚的仇恨之色。
“那就是你的父亲,你那个好父亲安明远,是他,是他亲自带着黑衣人杀了镇南王的。”锦绣愤愤地指着安宁。“而你,你这个仇人之女,怎么有脸成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你根本不配,你不配跟世子爷站在一起。”
果然——
最不利的消息,哪怕安宁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安宁还是震动不小。
不过,她还是忍着内心的那份震骇,保持镇定道:“哦?是吗?原来当年负责杀了镇南王的那个人是我那个好父亲安明远啊。就是这样吧,锦绣姑娘,还有后文吗?接下来还有发生其他事情吗?我记得,事情好像不止这些吧,后文呢,那个先世子爷出生的那个孩子呢?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呢?”
“那个孩子去哪儿了?你根本没有资格问我,若是世子爷在这里,我定然会告诉他的,但是你,抱歉,一个仇人之女,凭什么让我告诉你。”
锦绣脑子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二十年前那染血的一幕幕就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痛苦,她生气,更多是痛恨,她痛恨她的懦弱无能,当年若是她有勇气,那么那个孩子可能就不会被人给抱走了,也许,世子爷也不会那么可怜了,至少还有一个同胞兄弟陪着他一起成长,可惜,她没能有那份勇气站出来,更没有在事后有勇气将这些事情给揭发出来。
所以,也就注定了镇南王的二个孩子各分东西,注定了二个本是同胞的亲兄弟因此而兄弟反目,自相残杀。
关于这一点,锦绣那是自责内疚得很,因而当她知道那个孩子下落的时候,她想去告诉那个孩子,告诉那个孩子真相,可惜没等她告诉那个孩子真相,她的报应就来了。
没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的懦弱无能,是不是在惩罚她护主不力,她刚刚爬上凤凰山的时候,竟然一脚踩空,从凤凰山顶翻滚了下来,直接撞到了脑袋。
而后,她被萧家人所救,那个救她的人是个老实憨厚的猎人,他家中刚刚丧女,妻子痛不欲生,精神有些恍惚,救下她来,见她清醒之后已然神志不清,干脆就当她是萧家女儿,在外面,对人就称,她就是那个萧锦绣,而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是叫云夕,是长公主凤云裳身边的贴身侍女。
如此,她疯疯癫癫地过了十几年,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清醒的时候她能看到当年血案的片段,而不清醒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是萧家的女儿,那个疯疯癫癫的萧锦绣。
本来,她以为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是,没想到她还会有神智恢复清醒的这一天,而这一天恰恰是这个镇南王府的仇人之女所带来的,那锦绣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恨不得直接砸了她自个儿的脑袋,恨不得没有欠下安宁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