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大帐中,异常的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被明军围困了长达一年的时间,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生?或死?没人能清楚那位建文老祖究竟是何种想法。尤其是张献忠与李自成两人,两人自忖在建文老祖面前,是毫无生还的机会!他们两人,才是整个大明满朝上下最痛恨的人。
“左右不过是个死字,不如大家伙杀出去,也死个轰轰烈烈。”
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见众人相对无言,心中一怒,拍案而起。张献忠横了张定国一眼:“坐下,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张定国悻然坐下,扭头气呼呼地不在说话。张献忠摸了摸胡子,酝酿了下情绪微眯着眼开口道:
“刚才明军下了最后通谍,日落之前,那建文老祖要在洪承畴的大帐中见到我等,否则,这里就将血流成河。”
停了停,张献忠继续说道:“明军现在使用的火器,恐怖异常。尤其是那种唤作机关枪的连发火器,即使我等有再多的骑兵,也不可能冲出明军的包围圈,只能做无谓的牺牲。杀出去,不过是死路一条。”
李自成心有戚戚然,明军现在使用的火器,确实太过恐怖。骑兵的作用在那种恐怖的火器面前,根本就是毫无作用可言,骑兵冲阵,只是无谓的死亡。
张献忠叹了口气道:“那建文老祖点明了要见到我们这些人,依我想来,或许他真要我等的性命,恐怕我等也等不到现在,早就被明军消灭的干干净净了。因此,我想此去明军营地,性命应该一时倒也无忧。
只是不知道那建文老祖,究竟需要我等为他做些什么,也只有那种很危险的事情,才会需要我等卖命。可大明关外的建奴,已经被明军吓破了胆,宁愿吞掉朝鲜那荒芜之地,也不敢再闯关劫掠。那么,我等的作用,还能在何处呢?”
帐中众人一时也猜不透那建文老祖,究竟是哪种原因召见他们。现在他们是敌对双方,可建文老祖就这么无视了敌对的关系,直接就令人来传令了,这实在是太无视他们流寇的尊严了。
问题是,他们还不敢有何异议。其实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张献忠,亦或是郝摇旗,袁宗第等人,嘴上虽然叫嚣得很厉害,但真要违背那建文老祖之令,却是没人敢那么做的。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不过一个死字,又何必在这里揣摩那建文老祖的用意,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了,就什么都清楚了,何必在这里担心受怕?”
李过一拍自己的大腿,腾地站了起来,便要走出大帐。李自成叹了口气道:“双喜说的对,左右不过一个死,何必在这里自己吓自己。走吧,若是我等还在这里磨蹭,恐怕我等的营地,就要闹出兵变来了。”
众人自忖手下老营现在还能忠于自己,但那些用作消耗所用的士卒营,恐怕已经在串联找机会,活捉了自己等人好去明军营地请功,将功赎罪了。
看到李自成,张献忠等头目首领脸含悲壮之情的走出营地,走向明军的大营,流寇营地一阵混乱慌张,好在还有李自成张献忠手下的老营头目,加上还有牛金星,宋献策等几个军师在,才没让营地的混乱扩大化。
……
“草民李自成,张献忠(李过、张定国……)拜见大明建文老祖,祝老祖万寿无疆。”
走进明军山陕总督洪承畴的大帐之中,见着一年青道人坐在主位,而贵为总督的洪承畴与马祥麟等将军只是陪坐在侧,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便明白,主位上的这个年青的道人,便是传说中的大明建文老祖,当即便跑拜了下去。
朱允炆冷冷地一笑,也不令李自成等人起身,只是这么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流寇头目首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一直听不到让自己等人免礼平身的声音,李自成等人脸上的冷汗,慢慢如雨般划落脸庞,滴在身前的土地上,很快便将身前的土地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