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有个笔名叫做荣月华,现在一直使用这个名字。
张春看着这个叫做慧生的女婴笑着对溥杰说:“这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应该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自由自在的成长,而不应该被放在庙堂里当成神。”
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在劝溥杰。
但是张春却知道不是。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将来会长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在日本上大学时,同班男同学大久保武道爱上他,并且展开强烈的追求。大约是在19岁的时候,慧生离家后便没有再回家,几天后被发现与大久保武道一同陈尸于天城山。被发现时,慧生头上有弹孔,左手无名指上戴著婚戒,枕在大久保的左臂上。两人还有剪下的指甲与头发被包在白纸里,埋在附近。于是判定这是一起殉情事件,两人以大久保武道带来的手枪自杀。新闻被报导出来后,将这件事称为“在天国结合的恋爱”。不过在母方的嵯峨家看来,由许多方面的迹象显示,慧生并不爱大久保,甚至对大久保的追求感到困扰,所以应该是大久保胁迫慧生与他同死。于是到底是出于真心的殉情或是单方面的情杀,就成为一桩悬案了。这个案件,后来被称为“天城山心中”,甚至被拍成爱情电影。
张春曾经看过这样的一个老电影,印象非常深刻。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实。当时引起了很多争论。
很多事情,不提起,不看到这个人,可能张春都想不起来,但是现在看着才几天的,皱巴巴,不好看的孩子。张春的眼前就好像流过一条时光的长河。这种古怪的感觉已经出现很多次了,张春其实非常厌倦。这大概就是穿越的后遗症。而且越是小孩子,感觉越明显,因为这些孩子距离自己曾经生活的的年代越来越近。
丽质奇怪地看了张春一眼。这种浓浓的忧伤,和越来越激烈的情绪带给张春的烦躁,让丽质有些恐慌,就比如今天,张春对溥儒说的话,就已经失去了他一贯的平常心。
张春走出医院,丽质要挽着他的胳膊,但是妞妞不愿意,总是夹在中间。
张春把妞妞抱起来,妞妞就笑了。
妞妞不懂事,但是大人的情绪是知道的,而且非常敏感,她知道大人的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已经学会了用卖萌来讨大人开心。
丽质看着妞妞的样子,嘻嘻笑了,她挽着张春的胳膊。伸出脸让妞妞没人亲一下。
张春知道丽质担心什么,叹了口气道:“我不能再管政事了,我这里不舒服。”
张春指了指自己的心。
“不管也好。”丽质柔声说。
“年纪越大,想的越多,转眼连你都有四十三岁了。我们可能会比别人活得时间长,看起来要年轻,但是终究是上了一定的年纪。现在这个国家,是很多人用鲜血换来的,我看到的死亡太多了,新民纪念碑上的名字越来越多。以前我看到小孩子,总会为他们高兴,现在不,我为他们感到担心。我常常说未来是他们的,但是真到了我无法掌控的时候,心里就会非常不安。”
“我知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
“我常常感觉到我能够掌握未来,但是实际上,未来并不是我所知的。”张春停下来,指向北方:“就比如北平,它可以是一个数千万人的城市,先进的机场,地铁,马路上不息的车流和人流,像鸟巢一样的体育馆,水一样大剧院,广阔的*广场,英雄的纪念碑。很壮观的人类城市吧。”
丽质点了点头,沉浸在张春描绘的美景之中。
不过张春很快打破了它:“可是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浑浊的空气,无边的噪音,弥漫在城市中的沙尘暴,人和人之间充满了利益和冷暴力。散发着臭气的污水,干枯的河流。我们死了,这些可能都会出现。”
“也可能不出现。”
“是的,我想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去运行。我该休息一段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