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看着女儿的神色不太对,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苏辛夷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平靖郡王府的宴会您还是拒了吧。平靖郡王妃母女对我可没什么善意,咱们犯不着跟她们有往来。”
曾经那对母女用鄙夷的眼神凝视她,认为商君衍娶了自己就是极大的侮辱,可如今自己已经是她们想要见一面都很难的人。
想想也怪讽刺的。
四夫人听着女儿这话,就点点头说道:“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当初平靖郡王妃对你不善的事儿,只是如今你做了太子妃,那边来邀约,我就先问你一句。既然无关紧要,自然不用去的。”
苏辛夷看了一眼母亲,笑着说道:“您总是最疼我的,事事为我着想。照理说,如今商大人跟着太子殿下做客,这点脸面是要给的,不过这里头牵涉的事情较多,当初润仪郡主对商大人情深不改,闹到现在事情还未平息,江家的事情也是一地鸡毛,我觉得平靖郡王妃这会儿给您下帖子,不一定是打的什么心思。咱们犯不着去猜那对母女要做什么,不去赴宴便是。”
“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个借口回了就是。说起来也是奇怪,眼瞅着要过年,老郡王妃素来爱清静一向很少过生辰,怎么今年倒是要过了。”
听着四夫人的话,苏辛夷的心思也也活动起来,想了想说道:“总归是小心些没有错,这段日子咱们家前前后后是非不断,您推了就是。”
四夫人微微颔首,“正好我也不爱出门,那就这样吧。”
四夫人说着就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苏辛夷就让翠雀把孩子领进来,解鲲跟史筠一进来,俩人乖巧地行礼,四夫人满面慈爱地看着他们,苏辛夷就笑着说道:“嬷嬷给你们说了没有,你们爹娘要回京了,所以今儿个四外祖母来接你们回去,开不开心?”
史筠立刻就道:“开心,我都想爹娘了。”
解鲲眼睛也是亮亮的,矜持地点点头。
苏辛夷拍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们爹娘回京可能要住些日子,回头有空你们再来玩便是。”
“谢谢六姨母。”俩孩子齐声说道。
四夫人就带着孩子离开,临走前解鲲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太子妃,想要说什么,顿了顿最终也没开口跟着走了。
苏辛夷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大约也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孩子虽小,但是心思倒是细腻。
送走了俩活蹦乱跳的孩子,一时间还真的觉得有些太安静了,苏辛夷想想也是乐了,家里有个孩子确实热闹。
等她肚子里这个落了地,这东宫也就真正的能热闹起来了。
晚膳太子并未回来,陛下留太子用膳。
苏辛夷得了消息就自己用了晚膳,吃完饭后消消食,便回了书房看书,看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到了太子殿下回来的动静,她就起身迎了出去。
出了书房,走到廊檐下才发现居然下雪了,薄薄的雪花在夜幕下慢慢的飘落,太子踏着青石板大步走过来,看着苏辛夷就道:“大晚上的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苏辛夷的手被太子的大手握在掌心,俩人十指交握,苏辛夷就笑道:“我刚走出来,手都是热的。”
晏君初牵着人走进去,苏辛夷在门口给他结下大氅,轻声问道:“父皇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晏君初闻言就抬头看着辛夷,“你又猜到了?”
苏辛夷道:“我可不敢揣测圣意,我就是随口一问。”
俩人笑着进了内殿,晏君初坐下后这才说道:“粮仓一案涉及的地方较多,内情复杂,所以需要些时间讲清楚。”
苏辛夷就明白了,想了想说道:“那这件事情就真的能让益王脱身?鹿鸣林一死,倒是便宜了他。”
这话让晏君初听着都被逗笑了,“鹿鸣林虽然主动揽罪,但是有些事情益王伸了手只要留下痕迹,他就不能完全脱身。”说道这里看着苏辛夷,“这就要等商君衍他们回京再说了,更具体的证据都在他那边。”
苏辛夷听着太子殿下提到商君衍,就跟他说了一嘴,“我母亲来接走俩孩子,跟我说了一句,平靖郡王妃邀请母亲去参加她们府上老郡王妃的生辰,我觉得有些意外,就与母亲说让她找个借口推了。”
晏君初有些惊讶的看着辛夷,问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苏辛夷与太子对视,抿抿唇乐了,“殿下可真是厉害,如今我想点什么都逃不脱你的法眼。”
晏君初眼睛弯了弯,“你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知道平靖郡王妃母女对你都不太友善。”
苏辛夷想起当初她跟商玉清斗嘴的事情,就道:“很久前的事情了,没想到殿下还记得,你说的没错,平靖郡王妃与闫少夫人可是对我厌恶至极,所以她们这次的邀约让我很警惕。毕竟,平靖郡王妃母女与晏琼思多有往来,现在广平郡王妃母女与皇后娘娘的关系有些变化,我是担心这后头会不会有晏琼思的手笔。”
说到这里看着殿下,神色郑重地开口,“明明猜测可能有危险,我怎么会让家里人涉险,解决事情的办法有无数种,没必要让家人去试探。”
“你这想法跟很多人都不一样。”晏君初便道。
若是换做他的话,前往试探是方便快捷的办法,所以很可能会顺势答应。
苏辛夷就轻笑一声,道:“如今我是太子妃,再也不是平靖郡王妃母女口中那个乡下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如今自然是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哪里还用看她们的脸色,惯得她们。她下请帖我娘就要去?这不是笑话吗?”
晏君初发现了,辛夷对平靖郡王妃母女是真的十分的厌恶,这话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便是有商君衍的面子在,这也是嘴下毫不留情。
由此可见,当初这对母女只怕做得比辛夷说的更为过分,不然以她这种性子,能抬手过去的,就不会太过计较,现在对她们如此锱铢必较,可见伤人之深。
“你说得对,你现在可是太子妃,普天之下能让你看脸色的一个巴掌伸出来都排不满,不去便不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辛夷抬头看着太子殿下,“殿下,您这样说,就不怕助长我嚣张跋扈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