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妹坐下说话,我怎么会怪你,距离吉时还早,你来的并不迟。”苏辛夷笑着开口,等着尤香薷入了座,这才又接着开口,“说起来我与伏姨娘也有几面之缘,得知她之前犯错被罚,不知如今可还好?”
尤香薷听到这话眼睛闪了闪,还没开口,却听着吴王妃先说话了。
“太子妃与九弟妹是妯娌,这么关心一个妾室做什么,没的倒是给她长了脸,这不是让九弟妹难堪吗?”
苏辛夷就想起来,之前明妃娘娘也给吴王送了美人去,不管季蕴对吴王喜不喜欢,但是明妃这样做无异于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难怪气不顺。
屠静嘉一向很少开口,这次依旧是声调温温和和地道:“三嫂有件事情你不知道,伏姨娘当初是跟着襄王爷从定安卫回来的,对襄王有救命之恩,她与太子妃曾一路同行,问这才问一句。”
季蕴当然知道此事,她看着屠静嘉笑了笑,“六弟妹,若是你府上有个得宠的妾室,别人还特别关心这妾室,你心里舒服?”
屠静嘉就看着季蕴道:“我们王爷倒也还没纳妾,不过我爹身边有个姨娘姓张,生孩子时难产而亡,我娘就把张姨娘的儿子当亲生的养,张姨娘在世时待我娘十分恭敬,现在三哥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别人有时也会问起张姨娘,我娘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我想,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会如此的。”
苏辛夷抬眼看了看屠静嘉,这也是个会说话的人。
但是,张姨娘能跟伏云相提并论吗?
张姨娘是屠夫人贴身的丫头,十几年的主仆情分在那里摆着,而且张姨娘待屠夫人从始至终都十分恭敬不曾有逾矩,但是伏姨娘是吗?
伏云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从都是妾室这一角度来说,屠静嘉这话回答得可谓是相当的妙,完全避开了重点,侧面画了个大饼。
原来你是这样的屠静嘉。
季蕴脸当时就黑了,“六弟妹可真是会说话,你既然如此大度,回头我便送个美人给六弟,你看如何?”
苏辛夷知道这话在场的人都不好接,她就直接开口道:“三弟妹这番好意,回头我会亲自与贤妃娘娘提一提。”
景王是齐贤妃的儿子,又不是吴王一母同胞的胞弟,就阮明妃与齐贤妃相比的话,还是齐贤妃略略胜一筹,季蕴哪里来的胆子这样的话就敢直接出口?
她这话不仅会给阮明妃惹麻烦,还把齐贤妃的脸给踩了,真是厉害啊。
果然,苏辛夷提起齐贤妃,季蕴立刻闭了嘴。
屠静嘉心里微微松口气,她还真的怕季蕴转头就送个人去景王府,这可真是难办。
谁能想到吴王妃如今说话做事这么不讲究?新媳妇进门三年都得低头过日子呢,这一位倒是好,嫁过来都闹过几回事儿了。
朱蝉衣心里直翻白眼,还给景王送美人,你一个当嫂子的给小叔子送?
也不怕外人笑掉大牙,可真敢说。
尤香薷听着这一阵唇枪舌剑的,也不再轻易开口,只端着茶做样子喝着。
好在,没多久陆陆续续前来喝喜酒的客人上门,知道苏辛夷这些人在这边,免不了都要过来见个礼,苏辛夷几个就不好躲清闲,索性直接走出去跟大家见面。
江夫人、王夫人、韩夫人几个人见到苏辛夷跟以往一般亲近,苏辛夷听着江夫人说嫁到岳家的江箬兰如今日子过得不错,再过几个月也要有孩子了,苏辛夷很是高兴。
王瑛瑶没远嫁婆家在京城,只是丈夫现在还只是个庶吉士,想要出头只怕有得熬。
韩文茵嫁的是翰林编修,日子过得清闲自在,娘家婆家日子都不错,不求大富大贵,这一生也能安安稳稳。
韩文茵与王瑛瑶的丈夫的官职都太低,宫宴没资格出席,苏辛夷想要见人只能请她去东宫,或者是她上门拜访。
但是不管是哪一样,以目前两人的身份来说都不太合适,所以虽然都在京城想要见一面还真不容易。
苏辛夷琢磨着再过了一两年,等自己的位置安稳了,想要见自己的朋友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不只是她有顾虑,也得考虑她们嫁的婆家的立场,万一人家与太子的立场有些微妙,做儿媳的与太子妃往来过多,也并非好事。
嫁人之后,总会跟在闺中时有所不同。
江夫人对着苏辛夷眨眨眼,苏辛夷会意的点点头,与她微微挪步到一旁,听着江夫人笑道:“婚事已经算是顺利的解除了,这次多谢太子妃。”
苏辛夷明白江夫人是知道这件事情陛下交给她了,她就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动动嘴,还是夫人辛苦颇多,如今天遂人意,希望二公子以后能得一门良缘,早些恢复健康。”
江仲卿前几日成了亲,苏辛夷并未送贺礼,她一个太子妃与朝臣家眷有这种往来不太好,平日见面说几句话也就罢了。
江夫人谢过了,众目睽睽下,也就不跟太子妃多说,笑着离开。
江夫人前脚走,后头高夫人与项夫人过来了。
“舅母,项夫人。”苏辛夷挺高兴见到二人,眼瞅着其他几个王妃也在与各自己的亲友说话,她就与二人避到一旁交谈。
高夫人打量着苏辛夷,然后笑着说道:“我听你母亲说你气色很好,如今亲眼看着也就安心了。”
苏辛夷又问候了舅舅与外祖父,知道二人身体都康健这才安了心。
项夫人这边因为三夫人的关系,与苏辛夷关系也不错,此时项夫人听着二人说话,心里想着太子妃这个人还真是面面俱到,没回去几次的高家也能让她这么惦记着,是个有心记恩的人。
项夫人知道江夫人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此时与苏辛夷也没什么私密事儿要说,与她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家常就去与别人说话。
高夫人轻声说道:“你表姐之前还提起你,知道你在东宫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