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一双眼眸微眯着,一副大义凛然地道:“不要叫我世伯,公事面前没有叔伯父子。来,陈正泰,你来告诉我,是谁将这书铺弄成了这个样子。”
陈正泰叹了口气,而后挠首道:“这个,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程咬金威风凛凛,依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非说不可。”
“打人的人比较多,比较凶的,也有一个,他叫程处……”
“没错!”程处默骄傲地站出来,瞪着自己的爹,凛然无惧的样子:“就是俺。”
程咬金心口一抽,有些不能呼吸了,这臭小子真是不怕死,他抿着唇回瞪程处默。
程处默一脸无惧的样子,依旧瞪着程咬金。
程咬金心里真是怒火冲天了,便咬牙切齿的,用杀人的目光继续瞪视程处默。
程处默倔强的样子,依然不甘示弱。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咬金率先开口说道:“是非曲直,还得好好清理个明白,哪一个是吴有静。”
寻了很久,没寻到,倒是有人将地上一位奄奄一息的人抬起来:“是他。”
程咬金看着满身是伤的吴有静,心里道这些小子下手真重,不过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副波澜不惊地样子。
“我看此人面色不善,看来也不是好人,而今,陛下已亲自过问此事……来啊,将人抬走,还有你,陈正泰,你也随我去。”
陈正泰倒是有心理准备,回头交代了薛仁贵一般。
另一边有人已将那奄奄一息的吴有静抬了去。
陈正泰随程咬金出了书铺,程咬金让人给陈正泰备马,趁着护卫们退下的功夫,咬牙切齿道:“你这小子,为何总和老夫过不去。”
陈正泰咳嗽:“没有,小侄平日向来循规蹈矩,程世伯此言,我听不懂啊。”
程咬金便嘿嘿冷笑两声:“也罢,你自己和陛下去说吧,我实话说了吧,你这事有些大,陛下已是震怒了,你这学堂里,可都是读书人啊,怎么一个个,和土匪一般。”
说着叹了口气:“你自己好自为之,到了御前,陛下问罪,可别到处乱攀咬人,处默是个老实人,总不能什么事,都往老实人头上推吧。”
陈正泰道:“程处默乃是我学堂里的生员,学堂里的人,都是一体,自然会竭力保护,所以世伯放心,方才不过是戏言而已。”
程咬金心里大怒,你这狗东西,消遣你爷爷。不过面上却是干笑:“我知你是戏言,你陈正泰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心里还是颇有些惴惴不安,这事儿可不小,惊天动地,牵涉到了这么多人,这书铺背后的人,也绝不是软弱可欺之辈,陛下肯定是要秉公办事的,到时候……陈正泰这家伙若是扛不住了,真要赖在自己儿子头上,而以程处默那可怜的智商,说不得又要美滋滋跑去领罪,那就真的糟了。
程咬金一时感觉自己上了陈正泰的贼船了,心里苦……
…………
李世民背着手,在殿中团团转。
他显然现在脾气极坏。
已有宦官再三禀报,而事态显然比他起初想象的还要坏。
朝中诸臣一个个看着李世民,若有所思的样子。
学堂和其他读书人之争,其实大家心里是有数的。
那个吴有静,历来对学堂有所批判。
这一点,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可谁想到,双方竟是打了起来。
这一打,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已闹得长安皆知,到时如何处置呢?
张千匆匆入殿:“陛下,肇事之人,吴有静,陈正泰二人到了。”
李世民听罢,声若洪钟道:“宣进来。”
而后,先见一个担架抬着,便见担架上,一人还在呕血,随即抬入殿中。
李世民一看,心里大惊失色。
这担架上抬着的,莫非是陈正泰……这可是自己的门生,还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婿啊。
一时李世民的面色格外地难看,咬着牙齿在心里暗暗骂道。
那些逆贼安敢如此……朕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诛杀干净。
不过等人抬到了殿中,细细一看,不是陈正泰,李世民一下子……心情舒畅了。
看来……不是陈正泰,还好,还好,朕还想着,那陈正泰历来机灵,若是真要挨揍,十之八九要逃之夭夭的,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
不过……群臣见了吴有静如此,顿时露出了不忍目睹之色。
那虞世南和豆卢宽,确实是认得吴有静的,算起来,也算是好友,现在见他如此,不禁眉头深锁。
他们原以为,不过是一些小纷争,打起来的只是一群年轻气盛的书生,哪里想到……连吴有静都无法避免。
接下来,便见陈正泰昂然入殿,他一进来,便行礼,随即朗声道:“陛下,学生有冤屈,现在要状告吴有净目无国法,当街殴打学生,若此恶不除,学生只恐此獠祸害长安!”
此言一出,众人都吸一口气。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
说他不要脸,一点都不为过吧。
哪怕是和大学堂息息相关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此刻也不禁脸一红,颇有几分……我怎么跟这样的人鬼混一起的愧疚之心。
………………
今日第一章送到,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