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和沈约一起久了,勉强跟得上沈约的思路,“如果母子矛盾有的话……我们假设有,蔡夫人就会提防李继业,而一个被提防的李继业是绝对翻不出慈禧太后的掌心。”
海明珠“哦”了声,“所以李继业……”
她本想说“李继业那就不是凶手了”,可硬生生的截断。
金鑫微笑道:“很好,你又学会不那么快下结论了。”
沈约也是赞许的点头,“从李继业和可可的冲突来看,只能说可可很畏惧李继业,李继业又不想李家的事情被我们知道。可可若是真的怀疑李继业是凶手,那不见得会是如今的表现。”
“她应该怎么表现?”海明珠立即道,她发现教自己的心理老师恐怕多是冒牌货,因为他们教的,实在泛泛。
沈约回忆可可当初的情形,分析道:“她哪怕很害怕凶手,应该也有点仇恨,有点儿要透露些什么的意图。但可可没有,她只是很害怕、又茫然,跟随李继业离开时,并没有挣扎求救,就如海上孤舟,没有方向般。”
金鑫立即道:“你这么形容,就是想说——可可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
沈约沉默了会儿,终于还是点头。
金鑫看向海明珠,“学到了什么没有?”
海明珠脸色有些发红,“我一听呢,就觉得沈约说的有道理,可是……你让我来分析,我又分析不出来。”
金鑫哈哈笑了起来,“我以前其实也和你一样,可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约微笑不语。
海明珠犹豫道:“那金总会说出来吗?”
金鑫笑道:“沈约,要不要告诉丫头这个窍门?这可是你的独门绝学,被我偷了,再被我转让……”
“我很喜欢能动脑的人,也喜欢真诚的人。”
沈约微笑道:“如果这世上多些真诚的人去动脑,我想这世界会变得美好一些。”
金鑫立即道:“丫头,我免费传授你一招。沈约和别人推理的不同之处就是——大多数人都是被刑侦那一套动机理论所约束,认定个死理、投入自己的喜好就以为自己是侦探了。可沈约不同,他有大局观。”
“是啊,大局观。”海明珠感觉脑海中好像有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脑海中的黑暗。
“他在见到你不久后就和你说过了,他一直是看戏的,可惜你只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他真是个看戏的,别人在演戏,他在看戏;别人在下棋,他在观棋,他从不会以个人主观、情感来推断,而是融入其中的每个角色中来观察角色撞击会发生的各种可能……”
海明珠越听眸子越亮,她那一刻宛如认识个新天地般。
“这种观察法,在新刑侦学中叫融入。知道的人不多,能够用出的人更少。”
金鑫沉声道:“为什么?因为要运用这种方法的人,要冷静、要时刻冷静;要真诚、要时刻真诚;要思维缜密,要时刻思维缜密,最重要的,他要有个最优秀的脑袋时刻记住推演出来的无限可能。唯有冷静,才会减少感情投射,避免推演出多余的变化;唯有真诚,才会有置身事外的清醒。唯有思维缜密,方可将所有的变数汇聚在一起。唯有有个别人没有的大脑,他才能做到以上这些事情。”
海明珠越听越是理解,几乎要佩服的五体投地,却没有留意沈约骇异的表情。
等扭头向沈约望去时,海明珠倒退一步,因为沈约那一刻的脸色变得极为可怕。
“你!”
沈约霍然站起喝道:“你不是金鑫!暖玉,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