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两个一边喝茶,一边说一些农业的话题,陆离少时就四处游历,东西南北闯荡了不少地方,对各处的特色作物和气候地理都很了解,说起来也侃侃而谈,只把陈祚听得双眼放光,最后陈祚直接敬佩的说道:“先生,您知道的真多。”
陆离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比你多读了几本书,多走了几步路罢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待长大些,可以试着出去走走,多了解世情,才能更好的帮父亲做事呢。”
陈祚连连点头,“先生放心,学生一定会努力学习!”
先生给他讲了那么多,他写起文章来定能言之有物。等这篇文章写出来,他就呈给父亲和皇爷爷看。也让两位长辈知道,他年纪虽小,却极有见识!
师生谈得很尽兴,到了中午,陆离领着陈祚来到一家干净的酒馆吃饭。
用过饭,陆离又带着陈祚去西大街的主街溜达,每每见到什么稀罕玩物、新奇商品。陆离都会详细的跟陈祚讲解。
一直到了下午。太阳开始西斜,陆离才送陈祚回宫城。
“先生辛苦了,大郎恭送先生!”
立在宫门外。陈祚恭敬的向陆离拱手行礼,并坚持先目送先生离开,自己再回宫。
陆离见陈祚一片赤诚,也不好拒绝。上了马车,从车窗伸出手来挥了挥。马车缓缓离开了宫城。
“里面可是离二哥?”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街道上行进,忽的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离正闭目养神,听到这话,赶忙睁开眼睛。掀起车窗帘子,道:“大妹夫?”
楚幽驱马来到车窗边,与马车并行。他冲着陆离拱了拱手。“还真是离二哥,好些日子不见。二哥和二嫂可还好?”
楚幽虽然不待见陆昭,可对定国公府的姻亲却非常亲热,尤其是陆离,他更是真心结交。
“好,我们都很好,大妹夫这是刚刚从衙门回来?”陆离隔着窗子还了个礼,目光落在楚幽狐裘大氅下的飞鱼服,笑着问道。
楚幽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见四下里无人,他飞快的说了句:“盛阳窥探百官*被抓进了诏狱。”
然后他又用正常的语调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家里还有些事,离二哥,今个儿不能请你回家吃酒,还请二哥见谅。”
陆离的心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无妨无妨,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
两人又闲话了两句,到了前头岔路口的时候,彼此拱手告辞。
马车缓缓朝城门驶去,车厢里,陆离早已没了假寐的心思,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心里也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盛阳被抓了?怎么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再者,皇长孙提到盛阳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显然,他应该也不知道盛阳被抓……”
各种问题瞬间涌入了大脑,陆离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
端起有些凉的茶水,陆离一饮而尽,极力保持镇定,开始慢慢整理思路。
首先,盛阳和陆家、谢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虽然谢家的大太太是盛阳的远房亲戚,但两家的关系并不亲厚。
其次,盛阳是因为私建百官密档而被抓,并不是因为扬州任上的事,所以和谢家、盐引什么的应该没有关系。
陆离慢慢说服着自己,待马车一路摇晃,抵达九华书院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早早的将安插在京城的密探全都撤走了,否则,盛阳这事一发,圣人必然会详细调查,凭着锦衣卫的无孔不入,还真有可能查出他和谢向晚以前做的事儿。
到那时,圣人再喜欢陆离,估计也要狠狠的惩治一番。
“阿晚,盛阳被抓了,”陆离一回到家,便拉着谢向晚进了西次间,悄声说道:“你的那些人还有多少在京里?赶紧撤回来吧,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向晚苦笑了下,道:“晚了,即便我把人撤回来,盛阳也会亲口把我供出来……”盛阳那厮,本来就没什底线,当年谢向晚拿百官密档做要挟,从盛家追讨回不少谢家的产业,那时盛阳就恨上了她。
这次盛阳进了诏狱,谢向晚敢打赌,这个老小子会第一个把自己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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