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贵妇们赶忙附和,硬是将话题扯开。
老夫人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想,等她好容易能插嘴的时候,话题已经说到了谁家养的戏班好,谁家的女孩子说了亲之类的琐事。
正堂里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却没有一人再关注老夫人。
老夫人很是恼火,正欲开口,袖子忽然被扯了扯,她转过头,正好看到小齐氏憔悴的面容。
“祖母,今儿是您的好日子,您、您别跟她们计较!”小齐氏很想说的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就别闹腾了,好不好?
老夫人愣了下,她不是真的老糊涂,只是不高兴众人捧着陆离和谢向晚,这会子听到小齐氏的话,猛地回过神儿来,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寿宴,即便她当众给了谢氏没脸,旁人笑话谢氏的时候,也会嘲讽她这个寿星啊。
深深吐了口气,老夫人不再去看谢向晚,转而跟身边的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闲话。
除了这个不和谐的音符,老夫人的寿宴办得很是成功,无数贵客前来赴宴,儿子孙子们齐聚一堂给她拜寿,各种新奇、珍贵的寿礼堆成了小山。
望着异常富贵、喧闹的场景,抬眼皆是众妇人钦羡的目光,老夫人不喝酒也要醉了。
热闹了一整天,宾主尽欢,直至天色将晚,众宾客才相继告辞离去。
外客都走了,但陆家本家的人却都留了下来。
老夫人高坐在罗汉床上,神情有些倦怠,陆延德、陆延宏、陆延修兄弟三个在外头招呼族里的亲人,梅氏、大夫人和三夫人以及族长夫人等族中女眷则围拢在床前陪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上了年纪,折腾了一日,虽是喜事,却也有些撑不住。但她仍没有忘了‘正事’。
“离哥儿媳妇!”老夫人靠着迎枕,冲着谢向晚招了招手。
谢向晚眉心跳了跳,知道老夫人叫她绝没有好事,但她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孙媳妇在!”
老夫人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朝后摆了摆手,两个十五六岁的娇美小丫鬟走了进来。
老夫人看了两个小丫鬟一眼,然后对谢向晚道:“妙善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儿女缘未免薄了些。离哥儿不小了,也该有个孩子了。偏你婆母忙,一时顾不上,今个儿便由我来讨这个嫌,这两个丫头都是咱们家的家生子,老实可靠,且家里都是好生养的,你且领回去给离哥儿做个房里人,来年有了孩子,也要唤你一声‘母亲’呢!”
谢向晚没有应声,唯有笑容有些冷。
老夫人却似没有看到,吩咐两个丫鬟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去给你们二奶奶磕头?”
两个丫鬟含羞带怯,娇娇柔柔的走了过来,作势就要行礼。
梅氏皱眉,正欲帮谢向晚挡回去。梅氏在老夫人手底下做了一辈子的儿媳妇,对于婆母的手段她很清楚。如今陆离和谢向晚夫妻两个日子过得正好,若是让老夫人插进手去,他们小夫妻定会心生间隙,一如当年的她和陆延德。
“且慢!”不等梅氏说话,谢向晚已经抢先开了口,只听她清冷的说道:“这件事就不劳老夫人挂念了。”
“怎么?你、你竟嫉妒如斯?”老夫人等的就是谢向晚的拒绝,话说谢氏进门一年半了,行事稳妥,根本找不到她的半分不是。再加上陆离护着,老夫人想像当年磋磨梅氏一样来对待谢氏都不成。
眼瞧着这个出身卑贱的商户女一步步在陆家站稳脚跟,如今更是把小齐氏都比了下去,老夫人如何愿意?
今儿老夫人又看到谢氏在寿宴上出尽风头,心中愈发不满,打定主意要给谢氏点教训。所以,她才故意留着族长夫人等族中女眷,为的就是有人亲眼见证谢氏的失礼和没规矩!
老夫人猛地坐起了身子,指着谢向晚骂道:“当初离哥儿娶你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一个商户女,要规矩没规矩、要教养没教养,也敢肖想国公府的贵公子?都是你狐媚道行,勾得离哥儿迷了心神,宁肯忤逆长辈也要把你娶进门。平日里你没规矩、不敬长嫂也就罢了,现在竟敢为了自己舒服而罔顾顾家的子嗣。”
老夫人仿佛要把积压许久的怒火全都释放出来似的,越骂越有精神,“谢氏,你还知不知道何为妇德?你还知不知道‘贤’字怎生书?自己没福气不能生,竟是连个侍妾也不给离哥儿准备。好,你不心疼离哥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疼。今儿个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两个丫鬟你是想带回去也要带回去,不想带回去也要好好把人给我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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