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海瑞家大门开了一条缝,那老仆露出半张脸,打量着赵昊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若只是想拜见我家老爷,还是请回吧,我家老爷不见客。”
“我不是来拜见你家老爷的。”赵昊微微一笑道:“我是来给你家老爷瞧病的大夫。”
门外众人听了,不禁嘘声四起,他们昨天还看到海青天身子骨好好的,哪有什么病?
“公子不要开玩笑。”那老仆也拉下脸来,想要关上门。
可高武已经先一步,手按两扇门板,那老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关不上。
赵昊这才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那老仆道:“这是你家老爷症状,不妨拿给他瞧瞧,看看本公子说错了没有。”
老仆关不上门,也只好松开手,接过那张稿纸扫一眼,他不由愣在那里。
好一会儿,那老仆才在赵昊的催促下如梦方醒,赶紧转身进去。
门外众人这才相信,赵昊真有两把刷子,不由站住脚,满心忐忑的等待着后续。
他们虽然并非各个都像王用汲那样敏锐,但见那老仆的反应,都不由担心起,海大人是不是真的病了。
又过了好一阵,老仆才去而复返,将院门敞开道:“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赵昊点点头,对高武笑道:“你守在这里,不用跟进去了。”
高武点点头,待赵昊跟着老仆进去,他便如门神般挡在海瑞家门口。
其实赵昊多虑了,外头这些都是真心仰慕海瑞的民众,并无擅闯民宅的私生饭。他们现在以为海瑞真病了,只会在外头诚心诚意祈祷海大人早日康复,又怎会闯进去打扰治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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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进门后,见里头竟只是个小小的三合院,与自家在蔡家巷的旧居规制相仿。但大小只有自家的一半,而且也不周正。
再仔细一瞧,他才发现,原来这是用围墙,将一座完整的一进四合院分隔成左右两家,怪不得会这么别扭。
见他望向那道突兀的围墙,老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解释了一句道:“大理寺官舍紧张,只能如此。不然我家老爷,可住不起这春松胡同。”
赵昊点点头表示理解,便跟着老仆进了堂屋。
堂屋里拉着窗帘,也没生炉子,黑黢黢如冰窖一般,赵昊一进去不禁打了个寒噤,感觉这里比外头还冷。
但更冷的是海瑞望过来的眼神。
赵昊只见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攥着那张纸,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赵昊终于知道,这世上真有可以杀人的目光。
他竟有转身逃走的冲动……
“这首诗是谁写的?”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海瑞已经开口发问。
“我。”听到海瑞声音中的疲惫与心碎,赵昊终于镇定下来,淡淡一笑道:
“那日见海公如行尸走肉一般,便写了这首拙作相赠。”
说着他将两扇屋门推开到最大,让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
阳光照在海瑞身上那打了补丁的袍子上,也照在他手中那张纸片上。
只见那纸上写道:
‘长空孤影高飞雁,鄂渚残阳带血痕。何事明珠沉碧海,煌煌天日蔽微云。西风萧瑟秋声紧,过雁凄惶暮色沉。
只为圣朝除稗政,岂能素位惜此身。难寻凤阙连霄汉,泪眼迷离望北辰。宫车晏驾圣容远,照鉴忠臣孝子心。
膝下荒凉二子丧,哀哀乌鹊悲旧林。不能一死全忠义,尚有萱堂白发人。是非功过有公论,何用唠唠问鬼神?’
ps.保底第二更送到,另外这首诗是不是抄的,是我写出来,又拜托青衡兄润色出来的。虽然青衡兄改完之后,我已经找不到原先的影子……青衡兄威武,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