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脸色非常糟糕,苍白的过于不正常,脆弱仿佛一碰就会消失。
而且过于消瘦,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这是……被人糟蹋过了,又在外面冻了一夜!哪个畜生对着这张脸下的去手!
章彦韵的笑容慢慢消失,看着他的样子多了几分郑重,这一个行业,受不了一些委屈的、自杀的、抑郁的、创伤后需要修复的,其实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合这个行业,也不是说这个行业多需要都没有脸面,但最起码是外放的。
这个孩子……恐怕不合适的,他看起来干净的出其,安静的过分,却又美的这样惊世骇俗,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灾难还是老天爷赏饭。
章彦韵承认因为这个孩子,她有些恶心这个行业的某些人了,心知肚明的交易又不缺,何必逼迫一个孩子:“需要帮忙吗?”
这一刻,章彦韵问的真心实意,不是为了他能带来的利益,而是为了此刻他眼中死寂一般的委屈和绝望,她想让他眼中有光,沐浴希望,充满力量。
顾彻突然伸出手,根根如骨的苍白手指在虚空中张开,透过阳光,映照着他薄如蝉翼的一点皮肉,缝隙间,他消除了她的五官,之看向她担忧的眼睛。
好熟悉的一双眼……
顾彻收回手,有些恍惚,她妈妈的五官,长得好看的绝对不是那一双眼睛,她妈妈好看的是整体柔和的气质以及阳光明媚的灵魂,因为后者,连后来被养成的骄纵任性,仿佛也散发着明亮的光。
说熟悉,也只是外在眼睛的构成而已,同样黑色的部分多,又黑的纯碎,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真诚,海枯石烂的信念能立即承诺后一定能做到的真诚,例如,从小到大她将他们护在身边,不准爸爸瞪他时的样子。
章彦韵没有动,耐心的等着他,这孩子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压抑了太多痛苦,连精神仿佛都被侵蚀了一半,有一个人无望的在这里坐了一夜,昨天或者更早的时候,他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
章彦韵在他看过来的一瞬,冲动的想为他扫平所有的障碍,为他们梦想插上翅膀,为他所有的要求买单,为他这一刻的悲伤绝望不计一切代价的讨回!
顾彻太熟悉这样的神色,从小照顾他的人大多如此,唯独他妈,有选择的看他的悲伤,敏感的让他无用武之地:“你能帮我什么?”嗓子撕裂一般的疼,像砂纸摩擦在粗铁上的声音。
章彦韵眼底的怒火几乎燎原!他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把他弄成这样!他脸色也白的不正常!
章彦韵下意识的伸手想触碰下他的额头,她没有任何想法,对他的容貌更没有任何事业上的企图,只是单纯的关心他。
顾彻慢慢的后退一步,右脚稳稳的落在路面上,撑住了他早就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不起。”章彦韵回神时,发现自己早已经收回手,这三个字也是脱口而出,甚至不太清楚心里产生的冒犯感从何而来。
章彦韵不禁皱眉,她自认阅人无数,在这个行业沉寂多年,自认很少有人能影响到她,何况对方再漂亮,也不该如此。
章彦韵很快整理情绪,避开他的视线,脑海中顿时清明三分,刚刚涌起的冲动纵然还在,但已经没了刚刚莫名其妙要为对方付出一切的热血。
章彦韵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刚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笑容重新恢复谈笑自若的温度:“名片你已经看过了,我相信我能帮你的很多,当然你放心,我们是一家正规的娱乐公司,不会要求你做合同外的任何事。”
章彦韵加重了‘任何事’三个字:“你还年轻,怎么能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否定一个行业,何况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尤其是你,如果转了牛角尖,可惜了。”
如此绝色,即便什么都不会的,站在角落里,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章彦韵为这个想法惊讶,她竟然觉得艺人当个花瓶就够了!她不是一直对手下人要求最为样的,出产花瓶也是她最不耻的行径。
哎,可他真的好像啊,仿佛能演绎出每一种帅的样子,能让屏幕本身都美到么风华绝代,他只要一出现,就能功成名就。
对啊,这样一张脸,如果在灯光中出现中,她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你是哪家公司的艺人?”
顾彻久久没有等到答案,抬步就走。
章彦韵愣了一下,毫不迟疑的急忙跟上:“违约金你不用担心。”
顾成慢慢的走着,他好像发烧了,去郁家门口站着能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