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北有些着急,但还不忘安慰旁边的易朗月:“没事,我问过他,他说他一直在楼梯间内坐着,不知道她怎么掉下去的。”
易朗月闻言神色疲倦,几乎是立即组织语言表情,伤怀却无奈的开口:“受害者看到他了吗,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易朗月苦笑。
郁初北诧异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易朗月能一路升到顾先生的近侍,不是靠卖蠢上来的。
易朗月脸上的苦涩毫不掩饰,对于往事似乎不想说,但又因为对方与顾先生的关系不得不提:“说起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些年随着监控越来越普及,这种事很少放生了。
以前因为小顾年龄小,不具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一些不好的事,很多人做了推到他身上都会推到她身上,你刚才说他有经过六楼。”
“对。”
“受害人就极有可能会指认他。”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冤枉人!”郁初北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也许顾先生不是无辜的呢,易朗月也很无辜:“小顾小的时候在小区楼下,因为太安静,别的小朋友都不跟他玩,他就就一个人在草坪上自己玩,后来其他小朋友打闹,将另一个孩子从秋千上推下来,见出了事,那个小孩直接说是小顾推的,当时真的是——”易朗月叹口气,都是疲敝的无力抵挡:“他从按以后,就更不爱与人相处了,无论请多少心里医生,作用都不大。”
郁初北神色恍惚,更多的是心疼,没想到小时候的他经历过这么多,难怪他不热衷于人交流。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后来他干脆就不再出门,小区保安大叔说不认识他,也许真的是不认识。”易朗月说的时候神情苦涩,涵盖了太多无奈与过往。
郁初北叹口气:“他回来那天,就是我们吃饭那一天,他莫名其妙的更我说‘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
易朗月闻言镇定无比,心里快骂娘的看她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又可以理解:“竟然有这种事,郁小姐怎么不早说,是小顾……埋藏在心里结吗……”易朗月为自己的机智震惊:“只是郁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小顾。”
“……”
易朗月怕演技不够:“想不到他一直安慰我们说不在意,原来都压在了心里,恐怕当时也一定吓坏了吧,估计都快成他的心病了,谢谢郁小姐当时的包容。”
郁初北不敢当,她当事其实想跑,但脚黏在地上,他的目光像——不说了,她当事要是跑的了恐怕也不会在那里故作镇定。
如果自己当时跑了,他会怎么样!崩溃吗!觉得再次遭受了伤害:“抱歉,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没事,小顾他不介意的,很多时候还是他安慰我们。”
郁初北相信:“他心里敏感,却很善良。”
是……是啊,呵呵,独独这位顾先生绝对不‘善良勇敢’。
其实细说起来,顾先生哪个人格都十分光明磊落,是那种我想你死就明明白白让你死的人,除了现在的顾先生。
据心里学家分析,现在的顾先生存在的人格,最有可能是顾先生最初的人格,是被绑架时最无助,却追求力量碾压对手的时候。又因为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亲眼目睹逃亡失败后母亲的死亡,为这种扭曲的力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所以偏于阴狠、算计,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却次次下着狠手,更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是为了保护。
——敏感、残忍又玻璃心。
“那这次……”
“应该没什么,小顾不是说没有出去,如果对方没看到小顾肯定没事,但如果看到了,并一直指认他,我估计是为了医疗费,公司虽然会出一部,保险补偿一部分,可毕竟不是全部。”
这么肯定?!
“是不是觉得我可能想多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他不能完整的描述什么事,很多人懂的抓这个漏洞,将自己利益最大化!”对不起郁小姐!你真不能跟顾先生分手!要不然下次见,你就不知道在哪了!
“这也太……”郁初北简直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
易朗月点头,他为接下来所有可能涉及到的问题,做好了绝对的铺垫。
郁初北现在只希望这么荒谬的事不要扣到顾君之身上:“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不好了!谁是顾君之的家属!他发病了!快送医院!”
易朗月闻言几乎是快速冲了进去!手里已经拿好备好药丸!
郁初北紧随其后!看着易朗月将药送入目光呆滞身体发抖的顾君之嘴里,他在眼睛闭上的一刻,还害怕、担心的看着自己。
郁初北眼里不自觉的浮现水光,觉得这一刻谁要硬把这件事往他身上咬,简直其心可诛!
……
夏侯执屹也不进病房看顾先生,找到易朗月,两人避开照顾昏睡着顾先生的郁初北,悄悄出了门,往角落里走。
易朗月很着急,他毕生的罪恶感都用上了!现在怎么办?事情查清楚了吗!郁初北现在就差觉得顾先生是易碎的娃娃了!他觉得郁小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就是直接凶手!
夏侯执屹见他这样,觉得他虚伪,看开一点,如今的情况,郁初北就是想抽身也不可能!倒不如‘难得糊涂’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呢!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罢了!
易朗月见他不说话更急:“怎么回事?能完全摘清顾先生吗?我去问过受害者的情况,很严重,但我已经让第三方将救助金转过来了,没有经我们的账,事后也会跟她家人协商,尽量先负责受害者的健康。”
夏侯执屹关心另一件事:“她怎么惹到顾先生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时刻黏顾先生身上?!“没有任何监控资料吗?”
“只有在库房附近有一点两人算是‘接触’过的视频监控,郁……”夏侯执屹手机响了,他示意让易朗月等一下。
五分钟后,夏侯执屹大概知道顾先生为什么发脾气了!
夏侯执屹却觉得头更疼了,他想死!谈什么恋爱谈恋爱!没事缩在家里批批文件照照镜子自残不好吗!
“秘书长?”
“你家秘书长已死!”
易朗月当他更年期。
夏侯执屹不顾禁止吸烟的标志!点根烟!压抑的吸了一大口!捻灭,靠在墙上,才有力气思考这件事的整个过程:“监控对顾先生很有利,没有拍到任何直接的证据。”但就是没有拍到才有问题:“顾先生身上有养蝎子吗?”剧毒的那种!
易朗月闻言脖子僵硬的转过去,震惊的看着夏侯执屹:“你……你说什么……”给谁准备的?他想一言不合对付谁!?
“估计就是养着逗趣,看把你吓的。”夏侯执屹说的淡定,最开始分析出的时候,他头皮发麻,想要会阿基!但现在他不是已经搬出来了!身为秘书长,自己不会坠了自己的威风!“附近的监控经动物鉴定专家认为,有动物爬过的痕迹,是蝎子。”
“以前不是养蛇的吗?!”
“觉得太占地方吧!”
你这么回来我怎么反驳你!我现在休假,能被批准吗!“先生怎么又……”
“顾先生养在哪里?”这种未知的危险,他很有可能因为风刮的方向不对塞别人鞋里!!!
易朗月要哭:“我怎么知道?”他危险指数最高,饭菜太凉太烫都可能有一盘油炸酥蝎。
夏侯执屹看着他:“你去二楼看看。”
易朗月不回答!你怎么不去看看!二楼能去吗!
“喷点蟑螂药。”
“秘书长好安排,忧国忧民。”
两人安静了片刻。
易朗月试探的分析:“顾先生现在和郁小姐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养这些东西,有没有可能是顾先生随手捡的?”
夏侯执屹看他一眼,又看向盒里的烟,被他抽出又放下,放下又抽出,讽刺的开口:“你这么聪明,要不要再带一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