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视线中,起码有二十多的马贼,举着盾牌飞快地朝营地冲来,而且他们手上的盾牌不是样子货,于是高进举起的弓放下了,对方有盾牌护住上半身,此时开弓毫无用处。
高进放下角弓,拿起了脚边的长矛,这时候他想着若是商队里有鸟铳就好了,起码威力要比弓箭强很多。
木兰驱赶着伙计们到了厢车阵上,兀颜麻猴子三人各自提着刀站到高冲身后,他们是马贼出身,当然晓得黑沙马贼的厉害。
“守好这里。”老陈朝高进喊道,对方结盾冲阵,后面肯定还有骑兵压阵,欺负得就是他们人手不足,引他们出去交战。
看到老陈跃下厢车,往父亲那里奔去,高进猛地明白过来,父亲要带着这帮叔伯们主动杀出去,不然的话等这些马贼举盾杀到厢车阵前,双方便要肉搏,到时候他们被拖住,剩下的马贼则会源源不绝地冲杀过来。
“知道了,陈叔。”高进咬牙应声道,接着回头看向那些双腿还在发抖的伙计们大声吼道,“都打起精神来,人靠紧了,想要活命就听我口令。”
“木兰,你看着他们,谁若是临阵退缩,便杀了他。”高进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马贼,眼睛发红,这次来袭的马贼不是乌合之众,但凡有半点差错,商队便会被攻破营地,这个时候绝不能有妇人之仁。
“是,少爷。”木兰沧浪一声拔出了雁翎刀,目光冷厉地扫过那些面露怯色的伙计。
伙计们被吓住了,虽然害怕,可还是按着高进命令,一个个挨在一块,手握长枪,他们看不到厢车外的情形,只能听到那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声。
“你们三个,待会看住他们两边,有落单的马贼就杀了。”高进朝兀颜他们吩咐道,父亲已经带叔伯们冲杀出营地,旷野里那些举盾冲杀的马贼后面也响起了马蹄声。
麻猴子和李三虽然有些害怕,但都重重点了点头,两人知道该是他们卖命的时候了,高进这位少爷待他们不薄,而兀颜则是一言不发,只是握紧了刀柄。
荒野里,高冲带人策马冲向了那些举盾冲向营地的马贼,“死来!”大喝间,高冲手中长矛刺穿前方马贼的盾牌,靠着马匹冲锋的巨大惯性将那马贼撞飞出去,而他身后老瘌头则是挥舞着狼牙棒也砸翻了挡路的马贼。
营地里,高进看着父亲带着马队杀出去后,那些举盾马贼就一窝蜂地散开来,后面来不及逃开的被父亲和叔伯们杀穿,但是父亲他们并未策马回身继续冲散那些持盾马贼,而是朝前方继续冲锋,因为那里起码有三十骑的马贼同样策马杀来。
高进没有再理会父亲和叔伯们的战局,因为那些被冲散的持盾马贼已经到了厢车阵前,不过好在这些马贼没有重新整顿队伍,而是扔掉盾牌,各自持刀翻过厢车,跳进营地内。
“向前,刺。”
高进大声吼叫起来,然后战战兢兢的家丁们一同朝前刺出了手中长矛,然后那两个刚跳下厢车的马贼就被八杆长矛刺中身躯,被戳翻在地。
“马贼不可怕,被长矛戳中同样会死。”看着越来越多的马贼翻过厢车,高进大声鼓舞起握着长矛的伙计们,他武艺再高,但陷入马贼的包围,也只有死路一条,要守住营地,还要靠这些伙计们拼命。
看着躺在地上,身上几个血淋淋窟窿的马贼尸体,伙计们既害怕又振奋,害怕四周杀来的马贼,振奋的是马贼被他们长矛戳中也会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拿盾牌,靠住他们。”杀进营地的马贼已有十几人,里面有小头目喊起来,他们带的都是短兵,遇到紧紧靠住的长枪阵,不举盾就是送死。
“别慌,往他们腿脚上戳。”高进看着那些马贼举盾肩并肩地朝自己这边压过来,大声喊道,伙计们虽然紧张,但是看到高进和他们在一块儿,倒也没人慌乱,只是按着高进口令,手中长矛往对面马贼盾牌遮挡不住地小腿和脚面戳刺。
“啊!”“顶住长矛手,其他人绕过去。”
惨叫声里,有马贼被长矛戳中脚面,直接便摔倒在地,那发号施令的小头目大怒起来,朝着另外杀进营地的马贼吼道。长矛手集结在一块,正面就是个刺猬,马贼们手里的长刀根本就砍不过去,就连盾牌也护不住全身。
麻猴子和李三两个人拿刀护住左面,木兰一口雁翎刀截住了两个想从右侧绕到长矛阵后方的马贼,兀颜则在她身后,不时开弓放冷箭。
一时间双方僵持起来,高进看着再没有马贼杀入营地,心里面一颗大石落下,对面马贼只有二十多人,无需惧怕。
“向前,往缝隙里刺,往腿脚上刺。”高进喊着,对面马贼身后是厢车,根本没地方退,他就是要挤压对方的空间,让他们没法结阵对抗长矛。
“好小子,找死。”马贼里指挥的头目终于忍不住,持刀弃盾朝高进杀去,他已经看出来对面那些长矛手的主心骨就是高进,只要高进一死,没人发号施令,这长枪阵便破了。
看着那挥刀杀向自己的马贼头目,高进冷笑一声,他在长枪阵后发令,还未出手过,这头目气势虽足,也有武艺傍身,可刚挥刀拨开一杆长矛后,高进抬手一刺,长矛便扎进他的喉咙,要了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