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罗瑛老脸上写满好奇,华建敏从盒子里摸出一把香喷喷的茶针递到他面前,善解人意说道:“我母亲在老家山上亲自采的白茶,我父亲从萎凋、烘焙、毛茶、拣剔、复焙都亲自加工,回头,我带些成品茶给罗主任尝尝。”
罗瑛诧异:“华局长的父母原来不是老师吗?怎么成了制茶的师傅?”
“他们退休后,就和这白茶打上了交道,晚年生活也因这白茶变得丰富而充实。”
别人退休后都在含饴弄孙,华局长的父母却只能弄弄白茶……
罗瑛看着华建敏,请他考虑终身大事的话题差点说出口,话到嘴边忍住了。
领导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依然单身,整个桃李市都找不到他一丝绯闻,如果不是因为他洁身自好,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罗瑛看着华建敏丰神俊朗的面孔,心理有些惋惜,突然想起华建敏此行去银山小学,带这么大盒子的白茶是……
华建敏心有灵犀说道:“难得去一趟银山小学不能两手空空,所以我带了这些成品茶给银山小学的老师们算是见面礼,这样不失礼吧?”
罗瑛:“……”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领导去调研还给基层带礼物的。
“不失礼不失礼,”罗瑛呆了几秒之后,提前把银山小学校长的台词给说了,“局长您这也……太客气了。”
华建敏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我父母到底不是专业的制茶师傅,这工艺恐怕不地道,只要他们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银山海岛地处偏僻,其实只要局长人去了,老师们就已经觉得是荣幸了。”
罗瑛嘴上说道,心里想的却是:只怕老师们会觉得是负担吧。
海岛山高皇帝远,虽然与市区有所隔绝,但相比市区学校各种迎检不断,想必海岛的老师们还乐得逍遥。局长大人这趟调研显得像叨扰。
“麻雀虽小,也是鸟啊,”华建敏却发出慨叹,“海岛教师很不容易,他们中有很多人几乎一辈子都贡献给了海岛的教育事业,坚守需要毅力。我上任时间短,可也翻看了我市关于海岛学校和教师的相关文件,我认为和其他省市比起来,我市对海岛学校的政策扶持还不够,所以我必须实地走这一趟。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罗瑛悄悄在心里给华建敏竖了个大拇哥。
每天唯一一趟驶向银山码头的快艇准时靠岸。
银山小学的领导班子悉数等在银山码头上,说是领导班子,不过就是一个校长一个教导一个少先队辅导员而已。三个人都是五十岁左右的男教师。他们中有土生土长的银山人,也有在年轻时候被分配到银山小学教书,和当地姑娘结缘,就在当地安家的银山女婿。教书生涯里,也有机会可以调离银山,但最终他们都选择坚守海岛。
上次,全市中小学校长期初工作会议是华建敏和全市各校校长们初次见面的时机,银山小学校长韩科因为感冒,又错过了每天一趟的快艇,所以缺席了。今天算是和华建敏第一次见面。
虽然之前从未见过华建敏,但当华建敏随着人流走下快艇,韩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原来,人和人比起来,真的是气质有别。
韩科看着在罗瑛等人陪同下温文尔雅走来的华建敏,在心里发出慨叹。
握手,寒暄,问好。
罗瑛将华建敏带的白茶递给韩科,说道:“这是华局长给银山小学老师们的见面礼。”
韩科有些懵逼: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领导下基层还给基层带礼物的。
呆了几秒之后,他一边接过盒子一边讷讷说道:“局长您也……太客气了。”
罗瑛咳咳:这个台词,我起先已经替你说过了。
一行人向银山小学出发。
华建敏此行除了带着罗瑛,还带了教育局人事股、初教股工作人员,以及市教师进修学校小研室教研员多名,足见对此行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