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丫鬟赶忙去看安铭。
安铭仿佛没有听到王氏“恶毒”的要挟,也冷冷的看着她们。
坏了,这次是真的坏事了。
几个小丫鬟到底年轻,被这么一番恐吓,顿时吓得乱了心神,忙叩头不止,“是、是姨娘,姨娘给了咱们银子,让我们把大奶奶院子里的事告诉她。这次也是杨姨娘让我们说大姑娘的闲话,还说被查到了,就往大奶奶身上推。她、她会想办法帮我们脱罪,定不会让我们被世子爷惩罚。”
“哼、哼哼!”王氏冷笑连连。
安铭的脸涨得更红了,他哪里听不出王氏的意思,分明就是嘲笑他:看到了吧,人家杨氏对你可是无比有信心啊。就算做了错事,不但能自己全身而退,连帮她的下人也有法子保下来。
杨姨娘为何这般有自信?
还不是因为她吃定了安铭!
审完这几个小丫鬟,王氏又把另外几个小丫鬟齐齐审了。
这些人众口一词,流言之事,全都是杨姨娘指使她们干的,另外,她们还招认了是谁负责往府外传话。
王氏雷厉风行,立刻命人去将几个小厮、车夫捆了,一一拷问。
然后将证词全都摔在安铭面前。
安铭根本没看,因为他知道,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安铭恨不能立刻杀去葵院找杨姨娘算账的时候,“看”够了戏的安妮悠悠转醒了。
“爹?大奶奶?”安妮故作疑惑的看着他们,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绝望又委屈的表情,“为什么要救我?呜呜,我坏了家里的名声,索性让我死了吧。”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
王氏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心里那叫一个舒爽。这会儿竟也能挤出几抹慈母的笑,柔声细语的对安妮道:“都是杨姨娘烂了心肝,故意给你泼脏水,永安伯府的名声也是被她派人败坏掉的,与你何干?”
“杨姨娘?”
安妮看了眼王氏,又看向安铭,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杨姨娘素来通情达理、温柔善良,怎么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安家的名声毁了,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安铭:……
尴尬啊,他确实没少这么夸杨姨娘。
现在杨姨娘的画皮被揭穿,他这个偏宠杨姨娘的人,也成了是非不分、瞎眼脑残的混蛋!
如今更是险些害了长女的性命,安铭真是觉得无地自容。
“傻孩子,你这是被杨姨娘的假面具给骗了。”
王氏得意的看了安铭一眼,然后状似给安妮说话,其实是故意挤兑安铭,“那贱人,素日最爱装模作样,内里最是阴狠毒辣。我已经命人查清楚了,外头的那些流言,全都是杨氏所为。”
安妮更加不信了,“怎么会这样?四妹妹嫉妒我,杨姨娘爱女心切,所以会针对我,我能理解。可、可她为什么要牵连整个安家?还、还把爹爹也拖下水?”
安妮仿佛受到了打击,喃喃道:“她宁肯放弃外头的正经大奶奶不当,也要给爹爹做妾,显是对爹爹情深义重。既是情深义重,为何又——”
“哈?你这傻孩子哟,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行?”
王氏明明是跟安妮说话,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瞟安铭,“你爹若不是伯府世子爷,她会这般委屈自己?你可别忘了,人家是连堂堂侯府嫡出公子都看不上的人啊,哪里会屈就外头的小门小户?!”
这话仿佛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安铭的脸上。
安铭又狼狈又恼怒。
他既恨杨氏的欺骗与利用,又恨王氏的口无遮拦。
这些话,王氏就不能回到正院,关上房门,他们夫妻两个悄悄的说吗?
为什么当着孩子的面说。
这样一来,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有什么颜面出现在女儿面前?!
王氏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铭厌弃了,还在洋洋自得:不错,真不错,杨氏那贱人进门十多年了,就今天她发挥得最好。
这次,她定能把杨氏踩在脚底下,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安妮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一丝异彩——安云霓,王氏故意养废你的仇,我也帮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