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鱼睁着眼,仰头凝望。
捧着湿衣内的孩子,墨泪心里酸酸的,这个孩子太弱,必须得想办法取暖,施救,拥入怀中,她想都没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指头放在婴儿小嘴内。
出于本能,婴儿先是含着,之后吮吸,力道很轻。
还好,会吮食就好。
心头一松,墨泪稍稍放心,能吮食,补充点力量,有体力就能熬得住,只要挺住,就有办法抢救。
“熙熙,你帮我去找只生了小崽子的母羊或母牛来,可好?”她一人分身乏术,向百事通的小可爱求助。
熙熙眨眨大眼,小身子一跳,向着上流飞走,自家小美人有所求,他是不会拒绝的,至于捉只母羊或母牛,小菜一碟。
娃娃鱼们身子缩了缩。
有熙熙帮着找奶源,墨泪从娃娃鱼之间的空隙间走出,往河的上游走,鱼群一转身,也跟在后面爬行。
往上走出十数丈,她选择一处平坦的地方,等着婴儿吮食饱好准备下一步行动,而娃娃们鱼则一溜儿的排开,成两排儿,将一边的杂草全部压倒,队伍长长,十分壮观。
墨泪没有拒绝,任由鱼儿们围观,只等了一小会,孩子便不再吮指头,蹲身,小心的将孩子放在双腿上,将受潮浸湿的红衣解开,红衣里面还包着两层,全部脱净,露出全身,竟是个小男婴,也猜不出出生多久,身上被什么咬出十几个红肿的小包,整个人冰凉冰凉的。
将他从衣衫中抱出,她用自己的衣服将他包住,包了好几重,解开外袍,放在自己怀里暖着,又取出一只小药炉,丢炭生火,用盆取水放进去烧。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碰伤孩子。
药炉里水不多,约一刻钟烧得滚烫,取出一盆,加入冷水,又取冷水加入炉,一边继续烧,一边往盆中加入冷水中和到合适的温度,将包孩子的衣服脱去,入在水里温着,一只手托着不让溺水,再加药末。
闻到淡淡的药香,娃娃鱼们脖子伸得长长的,如饥似渴的盯着看。
浸泡一会,墨泪又加热水,保持温度,添加二次后,小男婴冰凉的身子稍稍回暖,手脚灵活了许多。
再换一次水,将盆中水倒尽,重新取热水以冷水中和,再加药末泡,又添热水两次,她小心的给小家伙洗脸,洗头,清洗几遍,以指甲划破他头上的肿包,将脓水挤出,小家伙很乖,始终没哭。
将肿包全部清净,又换水,再添药末浸泡清洗,洗得干干净净,擦净,抹上药末,再取衣服包起来,拥在怀中暖着。
小小的孩子似乎睡着了,安安静静的闭着眼。
搂着小小的一团,墨泪心里柔柔的,她喜欢孩子,小孩子心思纯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计,跟他们相处,身心轻松。
婴儿是必须要尿布的,她将自己已不能穿的衣服翻出来挑选,好在只没有当初风行帮置备的几套是绸缎料子,其他皆是棉料,可以派上用场,将柔软的衣服割成长块状当尿布,又给他小屁股下塞上两片儿。
熙熙还没回来,她捡起包小婴儿的衣服抖开检视,衣服是半大小童的衣服,外面两伯什么也没有,最里面的一件衣服有个暗口袋,扯掉线,翻开来,藏着一块小小的玉佩。
它只有两指宽,半指长,雕琢的很精致,形状似很奇怪。
“木?”瞅半天,墨泪总算瞅出点门道,觉得它的形状像个“木”字,看边口,整齐如一,又不像是被切断的。
“木字佩,卯时尾,合起来就是一个柳,这里又正好有棵柳,以后你姓柳,今日晨风送哭音,我闻声而来,取风为名,叫你柳风,风宝宝,以后我是你爹爹。”沉吟良久,望望鱼群,又望望柳树,她温温的笑开了去。
娃娃鱼一脸好奇状。
收起玉佩,闲着没事,墨泪就着热水衣服洗净,用滚水消毒,甩净水份,寻着干净的石头晾着,收拾好盆,换取另一只小盆,取出一些瓶瓶罐罐,用滚水洗水,沥去水收好,忙活完任小药炉烧着水,自己抱着宝宝坐在画毫上等着。
等了一刻还没等到,观察鱼群,看着看着,又飞到柳树下,鱼群离开,一切看得更清晰,她亲自将沙子翻查几遍,又将附近检查过,什么也没找到,没有宝宝亲人的任何线索。
准备离开时又多看了几眼圆溜溜的石头,不禁越看越爱,浅白色的石头外表光滑像打磨过,能反出光毫来,一部分沉在沙子里,怎么看怎么顺眼。
摸摸后脑勺,她做出个非常非常伟大的决定,将石头挖走!柳树带不走,带走一块石头做念想也不错。
抓过画毫,唰唰几下刨开沙子,发现没有任何障碍物阻挡,以用印石,将其搬进自己的私人家间,拍拍手,又坐上画毫。
扭头一瞧,发现两排娃娃鱼探头探脑的观望,她一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返回,闲坐时看着鱼群,感激之怀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