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离京的那几个月里,孟楣在皇子府养得好,几乎没与明雁君见过几次面,双方也都各不干涉。
殷容刚回来时,说他长途跋涉都快累脱了形,是一点也不夸张。
在路途中,每夜睡觉的时间很多时候只有一个时辰,他睡得最久的一次撑死了不过两个时辰。
他动作可比不上殷珩他们那么快,殷珩也根本没空顾及到他是个皇子。时辰到了,殷珩直接就把人丢马背上。
要是殷容自己不好好骑马,殷珩便往他的马上抽几鞭子,不愁跑不快。
在马背上一手拿着干粮胡乱囫囵地啃、一手紧紧抓着马缰的情况是常态,风餐露宿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说,殷容感觉自己这一趟回来,只剩下半条命了。
也难怪,徐妃会发火。
只不过徐妃也不可能对着殷武王当面指责,殷武王和殷容的回程条件是一样的,并且回来以后殷容在家休息,殷武王还要整日在外奔波办案。
徐妃自己也就不得不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她到皇子府来看望殷容,见殷容脸色蜡黄、身子骨瘦削时,是真心疼坏了。
不过孟楣挺着个肚子,却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徐妃听嬷嬷说,这连日来,孟楣每日都变着花样地熬汤做羹的,然后给殷容送过来。
徐妃在殷容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见孟楣又带着补汤过来了。
徐妃看了看她的肚子,神色不禁柔和,道:“这些事叫下人做就好,你身子不方便,也应多休息休息。”
孟楣应道:“照顾殿下都是妾分内之事。”
徐妃伸手道:“交给我来吧。”
孟楣把食盒递过去,徐妃身边的嬷嬷将里面的羹汤取出来,徐妃舀了一碗递给殷容喝。
徐妃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左右看看,才问道:“明雁君呢?”
殷容没回答。孟楣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答。
后徐妃看向她派到府里来的嬷嬷,嬷嬷才答道:“皇子妃一早便出门去校场了。”
徐妃皱着眉头,脸色颇为不善,道:“阿容回来休养的这些日子,她也不得消停,还是每天都去?”
嬷嬷应道:“是的。”
徐妃气道:“她这皇子妃究竟是怎么当的!我看趁早别当了!”
殷容道:“母妃息怒。雁君她……很好的。”说着抬眼看向孟楣,又道,“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孟楣向徐妃行完礼,便又湘兰搀着出去了。
她缓缓行在林荫间,阳光时不时在她身上游走,衬得那张脸也时而晴、时而阴。
湘兰道:“姑娘日日照顾殿下,皇子妃也不见人影儿,殿下还要为皇子妃说话呢。”
孟楣道:“她是皇子妃,不管怎么样,都是殿下的正妻。”
徐妃对明雁君的不满,也是渐渐积累起来的。但碍于明雁君的身份,她上次误会了明雁君过后,后面便几乎没再当众责难过,婆媳间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只维持着表面平和。
眼下徐妃气明雁君没个当正妃的样子,却没想到殷容竟会为她说话。
孟楣走后,殷容神色十分宁润,对徐妃道:“母妃不要误会她,她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