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干净整齐,四扇房门开着,南北通透敞亮。
夏氏抬眼可见,里面有简单的木制器具摆设,地板上折射着屋外投进去的光线,不染一丝尘埃。
夏氏并没有看见商侯的身影。
侍从请夏氏里面坐,他在门边止步,道:“夫人请稍后,我家主子即刻就来。”
说罢他正欲退下,夏氏道:“等等。”
侍从恭敬道:“夫人请吩咐。”
夏氏道:“这里可有纸和笔,我捎个信儿回去,好叫我女儿放心。”
她在这里很安心,但是她晓得孟娬不一定安心。
侍从下去准备,很快送来了夏氏要的纸笔。夏氏写了一封简单的信,晾干墨迹,塞进信封里,交由侍从再帮她送一趟。
***
嬷嬷照夏氏的吩咐,回头就去主院里把夏氏的话转告给孟娬。
孟娬一听,便知夏氏指的是哪件事。
夏氏要出门赴约,只要对方是孟娬信得过的人,那她这个做女儿的万没有阻拦的道理。她只是有点诧异,她娘居然事先一声不吭,等到走了以后才通知她。
这到底是怕她盘问还是怕她跟着去啊……
据嬷嬷说,是有人专门驾车到后门去接夏氏的。并且那人规规矩矩,对夏氏十分恭敬有礼。
孟娬便问:“你见过他吗?”
她想,如果是阿烁的话,上次跟商侯来过王府做客,嬷嬷理应认识。
结果嬷嬷却道:“没见过,夏夫人也没见过他呢。”
孟娬皱了皱眉。
听嬷嬷又道:“夏夫人还问怎么不是阿烁来,他说阿烁另有事做。”
孟娬道:“然后我娘还是跟他走了?”
嬷嬷道:“夏夫人又问他认不认识阿烁,结果他把阿烁的根根底底都刨出来了。然后夏夫人才跟他走的。奴婢在一旁看着,他不像是个有歹意的。”
孟娬没亲眼看,一时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商侯当真秘密来殷国了,为谨慎起见,他自己不会轻易露面,可能也不会让他的贴身侍从轻易露面,这也不难理解。
孟娬不是信不过商侯,只是他派个生人来,怎么叫人放心?
随后,孟娬就让崇仪去找崇咸问问看,能不能探到商侯来京的消息。
大概半个时辰后,崇仪来报,道是商侯那边暂时没有确切消息。
商侯手底下的探子也不少,要是他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行踪的话,崇咸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探到。
正这时,夏氏的信就被送到了孟娬手上来。
孟娬展开一看,字迹从容,也确实是她娘的笔迹,说已经安全在约定地点了。
孟娬不禁抬头看了看西斜的日头,金红色的光辉洒满了整个屋檐,衬得头顶的天儿格外的纯净透蓝,万里无云,不见丝毫杂质。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道:“还有大概一个时辰才天黑。再等两个时辰,没回来再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