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歪头看去,是昨晚和今早刑讯的那个狱卒,便道:“又要审讯了吗?”
狱卒道:“事情查清楚了,看样子你真是被冤枉的,现在就放了你,你走吧。”
旭沉芳缓缓眯起了眼,“放了我?”
“对,放了你。”狱卒把牢门大大打开,请他出去。
一旦被关押在这重牢里的人,几乎是没有活路了的。听到狱卒说要放旭沉芳出去,不仅旭沉芳自己有些诧异,就连这重牢里其他牢间的重刑犯都纷纷闻言侧目,看过来。
有的甚至从牢间里站起身,双手扒着铁牢牢门,似乎也想获得一线生机。
旭沉芳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没料到会这么快。
孟娬来看了他不久才离开,旭沉芳抬头看向窗外的日头估算着时辰,便是这个时候黄几道把簿子呈给了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快查清楚……
不对劲。
旭沉芳没急着动身,问狱卒道:“查清楚了?能问问怎么查清楚的么?”
狱卒不耐烦道:“让你走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挨打挨上瘾了?”
片刻,狱卒见旭沉芳仍没有要起身的样子,不由耐心全失,叫了两个帮手来,使了个眼色。
这重牢里的牢差都是沆瀣一气的,两人进了牢间,一人拖住旭沉芳,一人趁机在旭沉芳背后,一棒子往他后脑敲去,顿时把人敲晕。
两人合力把旭沉芳拖出了牢房去。
剩下的那狱卒在牢间走道上来回走了两遍,眼神一一审视过其他的重刑犯。其他重刑犯不敢造次,便又各归各位。
***
市井街头,烈日当空。
有百姓去陈记粮铺买粮时发现,粮铺已经被官兵给围了,官兵正在粮铺里抄东西,所有米面粮油一律搬走,仓库也被清扫而空,也不知是搬去了什么地方。
围观的百姓们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
“听说是这粮铺里查出了私盐,现在官府要严厉追查,所以抄了铺子呢。”
“唉,那可真可惜。这粮铺的价格公道实在,这被抄了,苦的还不是我们。”
“我听说……这陈记老板是得罪了什么人……”
官兵扶着佩刀,从铺子里出来时,百姓们哪还敢评头论足,官兵往前一驱赶,围观百姓顿时做鸟兽状散了。
最后,一道封条封上了陈记粮铺的大门。
不光陈记的粮铺,还有其他打着陈记招牌的铺子,也一律全都封了。
彼时,谢钰正在永宁街的街头一处茶楼雅间里品茶。
这雅间的位置相当好,从窗户看出去,恰好能够看见永宁街上陈记铺子被查封的光景。
陪同着他的还有平日的几个官家纨绔子弟。其中有一个便是刑部掌管刑狱的官员家的公子。
谢钰呷着茶,听身边的官家公子奉承笑道:“这下你算是除去心头一恨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往往都是这个下场。”
另一人道:“我听说这陈记的老板是一个长相漂亮之人,究竟有多漂亮?”
谢钰细细想了想,笑道:“确实相当漂亮。”
“那……”
谢钰看了看哥儿几个的表情,又道:“就这么让他白白死去确实可惜,你们放心,等这件事情了了,横竖一个死囚犯,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沾沾;不过进了牢狱,身上怕是没几块好肉,你们也下得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