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殷珩在的日子里,她也没想到姐弟两个这么难搞。
终于将姐弟俩哄入睡后,管家来禀说旭沉芳来了,孟娬打了个呵欠,问:“我还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现在人在哪儿?”
管家道:“在后门呢。”
孟娬道:“我稍后过去。”
随后孟娬回房拿了东西,让烟儿留在院子里,她带着崇仪便朝后门花园那边去。
到了后花园,孟娬甫一抬头,便能看见旭沉芳正倚在后门的墙边,挽着手臂,微微低着头。
廊下幽弱的灯火,衬得他形单影只,身形懒散,墨发流泻了满肩。
明明他可以往后花园走几步,到亭子里亦或是回廊下坐一坐。
只是在她来之前,他一步都没往前走。
旭沉芳听到脚步声,眼皮有些发重,但还是抬起头来,看见孟娬时,唇边漾开俊雅的笑容。
那黑眸里,顷刻有了神采。
他道:“听说你找我?”
孟娬看了看他,道:“你看起来很累。”
旭沉芳漫不经心道:“本来我都要睡着了,结果得知你要见我,我就是爬也得爬着来啊。”
孟娬带着他去附近的亭子里一坐,道:“你近来手里事情这么多,怕是都没有时间睡觉吧,跟我在这里鬼扯有意思么。”
她把带来的盒子放在桌面上,先坐下,又开门见山道:“有人找你茬儿,你为何不说?”
要不是她让管家去打听一下,她都不知道近来旭沉芳遇到了这么多麻烦。
而旭沉芳听她如是一问,便也猜到她应该是知道了。
旭沉芳懒洋洋地走过来,拂衣落座,杵了杵额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解决了不就完了。”
孟娬道:“你当那谢家是这么好解决的?明着刁难你你应付得来,若是来点阴的狠的,你怎么接?这京城里的官场都是打成一片的,你若没有门路,他们就会把你堵上死路,到时候怎么办?一旦把你弄进大牢里,你连走出牢门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瞒着不说,别到时候你死在哪个牢里我们都不知道!”
孟娬说着,见旭沉芳还笑眯眯地听着,不由来气,道:“往日你左一个表妹右一个表妹,倒是叫得亲热,如今你怕是恨不得和我撇个干干净净吧。王府的正大门就是对你敞开着,你也不会往里进是不是?你笑什么,你还笑!”
旭沉芳收了收笑意,嘴角仍是微微勾着,深深看了看孟娬,道:“别担心。我不会死在哪个牢里不让你知道的。”他刷地展开折扇,翩翩又道,“况且我在这京城里又没亲没故的,怎么着也得叫你来给我收尸啊。”
孟娬道:“真想对着你这张笑脸来一拳啊。”
崇仪在旁活动活动手腕,硬声道:“王妃,我可以代劳。”
旭沉芳摁了摁发痒的嗓子,道:“别,我今晚没精力跟你打,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他发现他大概是身边冷清得久了,看到崇仪捏手腕的样子,竟然也会觉得亲切。
听孟娬气呼呼地骂他几句,也莫名地觉得高兴。
他听得出来,她在担心。
原本,只要能够看见她,就已经很高兴了。再枯寂的心,也会稍稍回暖复苏。
约摸,她是一道良药,亦是一种奢侈吧。
旭沉芳柔声道:“你别管我,好歹我也在这京里混了一年,摸清了一些门道,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倒是你,眼下王行不在,你多应该看顾好你自己,要是再来管我的事,被他们牵扯其中,到时候你比我还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