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叹道:“早半刻时辰,小姐就出门,去明将军的练兵场了。奴婢们劝也劝不住。”
明雁君走时交代过,如果殷容问起,便实话实话。
下人们知道这事不合规矩,可就是想瞒也瞒不下去啊,明雁君又不是偷偷摸摸走的。
这下殷容真有些怔愣。
到了前院,管家也如实禀报说,皇子妃一早,便去马厩里挑了一匹好马,然后打马就出门了。
别说殷容和皇子府里的人感到诧异,就连明将军在教练场远远看见明雁君策马奔来,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明雁君一身立领束腰长衣,长发高挽,眉含英气,褪去了皇子妃的那身束手束脚的繁复衣着,她一手挽缰,一手握鞭,十分干练。
要是明夫人见此,定要大呼不妥,可明将军见之,喜上眉梢。
这才是他明家的女儿。
白天一天,孟楣的院子里都没什么事。仿佛昨晚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孟楣自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就让它烂在肚子里。
但是她自己知道,那些事就像是在她身上打下了烙印,一辈子都磨灭不去。
湘兰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是昨晚和殷容累着了,便去后厨给她拿点补汤来。
只是回来时,湘兰的神色也有点不对,到了孟楣的跟前,缓了缓,道:“姑娘,殷武王府有人传话给奴婢,让奴婢带给姑娘。”
良久,孟楣才道:“什么话?”
湘兰道:“她说,往后她们家的人要是再有任何差池,她第一个会找到姑娘头上。有的事,七皇子殿下应该会很感兴趣。”
孟楣脸色刷地像蒙上了一层雪一般,衬得她的眼神也有些涣散。
朗皇子不知道她是谁,而且今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往后这件事就只有她和孟娬那边知道。
提起孟娬,她不是不恨,只是单单这一回合,她便已经精疲力尽。
她不是孟娬的对手。
如今,她还落了一个致命的把柄在孟娬手上。
湘兰担忧地唤道:“姑娘……”
孟楣回了回神,道:“我知道了。”
今天殷容也没来得及顾上其他,他要负责把朗国前后来的两批使臣包括朗皇子在内送出京去。
只是当初黎国使臣离京回国时,百姓们夹道相送;而眼下朗国使臣回国,就颇有些夹着尾巴的意思了。
尤其是朗国皇子,在京里已经臭名昭著。
队伍走着走着,还不知是谁率先往朗皇子的马车里扔了一个臭鸡蛋。
这一有人带头,旁的人纷纷效仿。场面顿时就有点乱。
殷容好不容易才让护送的侍卫把百姓拦下来了。
朗皇子是一点嚣张气焰都没有,只想快点离开这京城。
而百姓如此态度,也让朗国使臣自觉十分丢人。
***
在教练场上,以前与明雁君熟识的那些人起初还看在她是皇子妃的份儿上,不敢像以往那样随意。
只不过明雁君可没客气,对他们对练时拼尽全力,酣畅淋漓。
渐渐大家伙也就不那么拘束了。
临近中午时,秋珂过了这边来。
他甫一进大营,就有一将领冲上来,一把勾住他的肩膀,笑嘻嘻道:“你猜猜,今儿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