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先没有询问她,便想当然地以为是她家里这么做的,连日来对她的误会使他连她的院子半步都没踏入过。
她看起来无半分委屈怨怼,依然不卑不亢。
殷容心头一动,忽然伸出手,握了握明雁君的。
明雁君显然微微惊了惊,一抬头,冷不防就撞进他温柔的神色里。
徐妃和明夫人见状,不约而同都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外面的孟楣仿佛听见了他们两人之间冰雪消融的声音,而她这里却恰恰相反,进入了凛冽寒冬。
从宫殿里出来时,殷容和明雁君先走一步,明夫人为了不打扰到他俩,则落后了一步。
殷容牵着明雁君的手,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
再次经过孟楣身边时,他半分都没有停留,更别说多看她一眼。
明雁君被他牵着走,很不习惯,走下台阶后,他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明雁君便出声道:“殿下放开我吧,我自己可以走。”
不想殷容回答她的却是:“不放。”
一向温文有礼、体恤别人的七皇子,能这般自顾自地拒绝得如此干脆,让明雁君又愣了愣。
殷容边走边语声温和道:“雁君,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明雁君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过了一会儿,道:“我也有不对,我们相抵了。”
两人这厢出宫回家,那厢徐妃从宫门里缓缓踱出,垂眼睥睨着地上的孟楣。
孟楣双腿跪得失去了知觉,见徐妃的裙角鞋面落在自己眼前,她伏身下去,双手贴地,额头抵在手背上,声音虚弱地向徐妃道:“臣妾知错了,求母妃再给臣妾一个机会。”
徐妃道:“你胆子倒是不小。皇后把你从侧妃贬为了侍妾,便是给了你一个机会。从今往后,本宫会派个人在皇子府看着,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有狐媚惑主抑或恃宠而骄之嫌,本宫定不饶你。”
孟楣应道:“臣妾知道了。”
徐妃又道:“还有,小小侍妾,往后不必再唤本宫母妃,在本宫面前你当自称奴婢。”
孟楣垂着脸,面上神情难辨,道:“是。”
说罢,徐妃转身进宫殿里,道:“你起来,回去吧。”
孟楣的丫鬟这才搀扶孟楣起身。
过了好久,孟楣才能艰难地挪着步子,缓缓走下台阶。
想那除夕当晚,她不过是崴了一下脚,便能让殷容一路关心紧张,如今她跪得直不起双腿,正需要人关心紧张的时候,却只能由她自己扛。
大半个时辰后,孟楣总算走出了宫门。
不想,宫门口除了她的马车,竟还停了一辆马车。
孟楣眯着眼抬头看去,虽看不见马车里坐的是何人,但她却识得马车边上的那个丫鬟,还是当初从孟家陪嫁出去的。
丫鬟见她出来,便与马车里的人禀报了。
片刻,孟姝踩着车前摆放的矮凳缓缓走了下来,站在宫墙下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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