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孟娬和崇仪到别处赏梅,崇仪道:“王妃想让她去跟那孟楣对着干?”
孟娬随手弹了弹梅枝上的积雪,抖落簌簌晶莹,道:“就当是我送她的一份回礼吧。”
孟姝一个人浑身冰冷地在雪天里站了很久。
她不想去相信孟娬说的话哪怕一个字,可孟娬的话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她猛然清醒。
袖中的手死死掐着掌心,掐得鲜血直流。
当初被送进徐家,她一开始的直觉便是孟楣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而故作不知。
可后来孟楣主动向她示好,说要撮合她和七皇子破镜重圆,而她居然相信了。
现在想来,不管是迎冬礼那次还是孟楣嫁进皇子府那次,她虽然都如愿见到了七皇子,可最终的结果也只不过是让他更加厌恶自己而已……
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呢?孟楣又损失了什么呢?
相反,孟楣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而她呢,将自己的尊严和脸面一次又一次地送到别人脚下去踩!
孟姝眼眶猩红地深吸一口气,胸膛里是满腔寒意与烈火的交织。
大家在梅园里赏完了梅花后,皇后又命人在殿上准备了茶点,请女眷们品尝。
这一纷纷坐下来,免不得要动起嘴皮子,拉扯些家常,又把话头抛引到这两天传得甚是喧嚣的七皇子和皇子妃这里。
明雁君无疑首当其冲。
大家虽然不敢明言指责明雁君这位正皇子妃不称职,但也含沙射影地说了好些。
有人道:“嫁为人妇,当以夫纲为重。若是人人都效仿,动不动就跑回娘家,那自己夫家府宅当如何操持?既然嫁出来了,夫家才理应是自己的家。”
又有人道:“为人主母者,当宽容并济、顾全大局,若因狭隘之心生恼恨生嫉妒,一意孤行、任性妄为,也不是大家主母之风范啊。”
任谁都知道七皇子是怎样一个和煦温润的人,而且又是皇帝看重的皇子,当着皇后和徐妃等人的面儿,自然都偏向于七皇子那边。
这些话让明夫人听得极不舒服,可当下情况如此,她又不得不违心地叫明雁君向皇后和徐妃赔礼认错。
眼下认错,起码还叫知错能改,若是坚持不认,怕是更让人说她是不知悔改了。
只是还不等明夫人开口,那边孟娬便施施然出声道:“说来这也是七皇子府上的家事,诸位夫人还是莫要听风就是雨为好。具体怎么回事,想必只有七皇子侧妃最清楚。
“七皇子正妃回了娘家,侧妃却是整夜都和七皇子待在一起,大家要实在想评评理,还是等把事情弄清楚了以后再评吧。”
孟楣面上无痕,心头却微微一沉,不知孟娬这话是何用意。
殿上也无人敢擅作主张地询问七皇子家事啊,便一应都沉默了。
谁是谁非,皇后在训人之前,也得端出一副明辨是非的态度来,便道:“正好,本宫也了解得不甚清楚,七皇子侧妃便将事情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