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以为他挥霍恣意,实际上,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珍视的东西。
只是京城偌大,他想放烟花给另一个人看,另一个人能看见吗?
今晚娇娇壮壮都很精神,孟娬晚间给他俩喂了奶,两只也迟迟不睡。
孟娬怕一会儿城里响起的鞭炮声把他俩给吓住,便一直守着他俩等待新年到来。
只不想,在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里,又叫她看到了远方夜空里的一场烟火。
她和殷珩站在屋檐下,仰头望去,感叹道:“先前宫里放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烟花,还有人竟没看够么,这又放一场。”
殷珩将她揽入怀,俯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声道:“若喜欢,就多看一会儿。”
孟娬道:“要是我们家的人敢这么挥霍,我定要拧着他耳朵骂的,这烧的可都是钱呢。”转眼她又笑起来,道,“不过烧的都是别人家的,还是可以欣赏欣赏的。”
只是,多年以后,当她发现那个在每年此时都给她放烟花的人时,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这会儿,崇仪和烟儿她们可都在前院儿。
崇仪抢着要放炮仗,玩得快脱缰了都。炮仗在手,她有恃无恐,炸天炸地炸崇咸。
今年算是他们这些侍从过得最闹腾的一个年了。
崇仪晚间喝了几杯酒,就要拽着崇咸跟她比武。崇咸不跟她比,于是她趁崇咸不备,就点了一个炮仗塞他怀里。
当时别提崇咸有多凌乱了,连忙从怀里掏出来扔掉。
烟儿也喝了几杯酒,形象全无,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儿。
猴不归见了,最会有样学样,也点了一个想来塞他衣服里,但看见崇咸磨刀霍霍要杀猴的眼神时,怂了怂,只好扔到树脚下炸了。
随后点长串的炮竹时,大家都来掺一脚。
一人点这头,一人点那头,两头同时炸响,更加的红红火火。
后来孟娬也给拉去点炮竹了,夏氏笑容满面道:“去吧,我给你们看着孩子。”
孟娬和殷珩便也一人点了一头,跑到廊下,回头见那硝火闪烁,红色纸屑纷飞,声音十分响亮。
大家互贺了新年,才各自回去睡了。
“阿珩,你有没有想要实现的新年愿望?”
“有。”
殷珩牵着她的手,走在灯火廊下,廊外下着雪,她便歪头探身笑望着他,道:“是什么?”
男人紧扣着她的手指,披着衣裳,温润如玉。
孟娬追问了他好几次,他从答道:“年年同今岁。”
她笑应道:“岁岁有此朝。儿女膝绕,与子偕老。”
一夜瑞雪,至天明,处处银装。
明雁君睁开眼时,发现她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一坐起身,不禁伸手揉了揉脑袋。
宿醉过后,颇有几分头昏脑涨的。
她不知自己何时回来的,可想而知,定是秋珂把她送回来的。
适时,明夫人放心不下明雁君,一早就过来看看。
结果进房门一靠近她,便闻到了她身上有股酒味,再看看她房里的墙边还靠着一把长枪,明夫人神色变了几变,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她让下人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便直问道:“你昨儿什么时候过去的?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雁君坐在床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已然消去了红肿,出声应道:“过去跟秋珂一起守岁,昨晚洗完澡换了衣服过去的,何时回来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