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国寺也不远,方便京城里的香客们前去。因而就在京城边上,出了城门没几里路就到了山脚下。
她和崇仪在山脚下了马,仰头一看,这通往山上的石阶已经被雪深深覆盖。
两人上山时走得又快又稳,一步一个脚印,不一会儿身后就留下了一长串。
不过没走多久,就遇到有人从山上下来。
他的步子同样很稳,并且稳重里带着中年人难有的沉着。
他撑着一把伞,同孟娬和崇仪擦肩而过,互不相干。
待他走过以后,崇仪才回头瞧了他一眼,边往前走边与孟娬嘀咕道:“大男人也兴进寺庙里求神拜佛么?”
孟娬好笑道:“那寺里的和尚,不都是男人吗?”
崇仪一想,觉得非常有道理,道:“难不成是上山来出家当和尚的?这护国寺的和尚已经很多了,估计他得换座庙才能当成。”
两人到寺里,向小沙弥一问,沙弥就带着她俩进去,在僧侣诵经的佛堂门前停下。
孟娬探头往里面一看,见夏氏和嬷嬷果然正在里面,和别的几名香客一起聆听梵音呢。
孟娬和崇仪便在外面等。
此处风雪将停,视野虽然还朦朦胧胧的,但已经能浮现出几分远山远景的概况来。
孟娬不经意间瞧见侧边山尖上,探出半个亭角。那亭檐飞扬,勾出一抹恣意的弧度,却让孟娬乍一看时觉得莫名眼熟。
后来她想起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那是在殷珩的画里。
孟娬眯着眼,勾唇而笑。耳边飘荡着濯心梵音,眼前白雾茫茫,她欣赏着殷武王画中原景,只觉得这一趟委实没白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佛堂里才结束。
僧侣们井然有序地依次出来。
夏氏和嬷嬷走在后面,引颈看向门外,道:“总算是雪停了。”
哪想,等僧侣们都散开,夏氏看见廊下背着手悠闲站着的一少年,觉得分外眼熟,又见旁边站着的可不就是崇仪么,遂顿时脸上笑容生辉,唤道:“阿娬!”
孟娬回过头来也看见了夏氏,不禁挑起嘴角。
夏氏又意外又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孟娬道:“不是下雪了么,来接你。”
嬷嬷去禅房里把夏氏的披风带上,除了披风也没别的多余的东西,然后便走去向寺里的主持辞行。
只不过孟娬见夏氏和嬷嬷行头甚少,便道:“娘的伞呢?”
夏氏可不想让孟娬知道先前她险些摔下去的事,平白让人担心,故装作不知:“什么伞?”
孟娬道:“管家说你们出门带伞了。”
夏氏回头看向嬷嬷,装傻充愣:“我们带伞了吗?”
嬷嬷知她心意,恍然大悟状:“哎呀,好像我出门时顺手倚在门边,结果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