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送出去了,孟娬起码还知道送给了谁。可香囊若是不找到,还不知会被谁捡到。
崇仪动作快,如果真掉在了那个地方,应该还能找得回来。
然,崇仪这一去,花了颇久时间。
孟娬觉得也可能是等待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的缘故。
等崇仪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寒气,孟娬抬头一见她便问:“找到了吗?”
崇仪脸色不太对,道:“王妃,出事了。”
她近前到孟娬身边,又道:“那个宫女,死了。”
孟娬愣了一愣,问:“半路上冻死的?”
今夜原本是个相聚热闹的节气,怎想后半场的时候,氛围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宫人在湖里打捞起一具尸体。
其实这在宫里来说本也不是一件新鲜事,因为这湖里每年都或多或少会淹死几个人。
可今晚这尸体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打捞上来的时候,宫人发现她手腕上缠着一根细绳,细绳下面是一只香囊,被她握在手里。
这下御花园里的女眷们哪还有心游园,听说湖里淹死了人,个个恨不得离水十万八千里远。
崇仪前脚才到偏殿,后脚皇后就派人来请孟娬了,道:“殷武王妃,皇后娘娘懿旨,请王妃过去一趟呢。”
孟娬心知,此事怕是和她脱不了干系了。
她带着崇仪,面色沉稳,道:“请公公带路。”
此时皇后和太后正坐在另一个偏殿的殿上首,殿上也没有轻松和乐的气氛,而是充斥着沉闷和严肃。
殿上陈着一具尸体,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这些女眷们吓得够呛,可好奇心又驱使她们进殿来一观究竟,所以大部分女眷都躲在案桌后面,不敢看尸体,但绝对是竖起一双耳朵听。
崇仪也不用留守在殿外了,她从始至终是跟着孟娬的,也算个见证人,所以一同被宣进了殿里来。
太监揭开白布,殿上女眷们要么扭头要么掩面,崇仪凑上去看了一眼,见白布下面的宫女被冻得面色死白,早无生气。她浑身湿哒哒的,身上的水迹都浸湿了殿上的地毯。
确确是在小径上遇到的那名宫女。
宫女丧命,这理应是皇后这位中宫职责范围内要处理的事,可是现在涉及到了殷武王妃,事情就比较严重了。
因而皇后一面派人去请孟娬过来,一面又派人去请示皇帝。
在孟娬来了以后,皇后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殿上的沉默让人十分压抑。
太后担心一会儿皇帝来了,怕是又得要偏帮着殷武王夫妇的,遂先开了口。
而皇后等的便是她开口。
太后询问道:“殷武王妃,你可识得此宫女?”
孟娬道:“回太后,她是今晚殿上踩了臣妇裙角,被皇后罚去殿外跪着的那名宫女。”
这是事实,她若是不承认,自会有人帮她承认。
太后以叹息的语气说道:“她是犯了错,险些害殷武王妃摔倒,可她即便再罪不可恕,自有皇后赏罚分明。殷武王妃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可禀皇后重重惩处便是了,又何须要把她推下湖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