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眉心一跳,立马抓住夏氏的手。
崇仪在门外也惊了惊,完全没料到夏氏会这么做,同样也来不及阻止。继而她又很快地反应过来,知道这样是最好的。
尖锐的疼痛使得夏氏清醒了许多,她抬起头来对孟娬笑笑,道:“这屋里的血总得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娘流点血没什么,但你有孩子呢却不能有任何损伤的。”
“娘……”孟娬低唤一声,不再有任何言语。
她知道,夏氏变了,变得更坚强无畏了。
以往的夏氏遇到这种事一定会手足无措的,可是而今她从容冷静到让人刮目相看。
如今再遇到这种事,她的反应再不是无颜苟活、无助自闭了。
她必须要坚强,她还有女儿要保护。她不能连累她的女儿也受到伤害。
夏氏手里更用力,血顺着瓷片溅下来,她却面带笑意地与孟娬道:“阿娬,方才我只要想到我与孟云霄做过夫妻,我就觉得无比恶心。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这大概都是我必须得经历的,不然我就没有你了啊。”
孟娬眼角发酸,道:“好了好了,够了娘,松手,快松手。”
要不是孟娬来扳夏氏的手指,夏氏都忘了要松手。
她怕瓷片伤着孟娬,还是很配合地松了松手。
瓷片从她手里脱落,“咚”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氏带着人风风火火进院里来时,穿过走廊,就看见孟云霄的书房房门大开着。
在唐氏怒气冲冲地进来时,并没有如她所意想的那般看见夏氏和孟云霄不堪的画面,而是满屋子的狼藉,地上的血迹刺眼,空气里也泛开一股血腥味。
唐氏看见夏氏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几缕发丝垂下来,若有若无地遮着了她的脸。那血正是从她的手上渗出来的,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孟娬面无表情地帮夏氏止血包扎。
唐氏心中充满了疑虑,神情几经变幻,质问夏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老爷的书房里?”
夏氏语声轻细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家婆今日叫我过来,说是孟云霄想和我说说阿娬的事,怎知我过来以后,就被家婆灌下一壶掺了迷药的茶水,到现在还头晕呢。若不是我伤了这手,只怕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眼下孟云霄不在这里也好,省得她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这种事,照贺氏那等低劣的品性,唐氏完全相信她是能够做得出的。
唐氏憋着火,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夏氏抬起头,睨着她,冷冷地轻笑道:“为什么这么做你想不到吗?无非就是见不得你好过,又想抱孙子,要我跟孟云霄多生几个。”
怒气又爬上了唐氏精致的面容。
夏氏道:“今日遭了道儿,我唯有割伤手保持清醒。孟云霄那种男人,白送给我我都恶心,你若喜欢你就拿去。”
唐氏大抵不信她就这么放得下,又不容她如此贬低自己的丈夫,言色不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不是你自己见勾引不成,反倒诬赖到别人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