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推着殷珩刚走两步,还不等殷珩说话,便有一道散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道:“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家?”
孟娬掀起眼皮循声看去。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旭沉芳,实在想不出二别个。
夜色里朦朦胧胧勾勒出一道美丽而翩然的身影,随着他缓缓走近,眉眼轮廓也渐渐呈现出来,模样无可挑剔,眼尾的泪痣近魅近妖,有一种绝艳的风骨。
旭沉芳看了看殷珩,道:“你不是腿脚不方便么,来得倒是快。”
殷珩道:“我不像你那么贵人事忙。”
随后三人一同往家的方向回。殷珩和旭沉芳两人皆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孟娬心里很着急,道:“你俩能走快点么,我赶时间啊。”
殷珩牵了牵孟娬的手,握在手心里,仿佛给了她安定的力量。他道:“阿娬,不用搬家了。”
之所以孟娬觉得应该搬家,是因为官府盯上她了。但现在殷珩说不用搬,难道官府没空盯着她了?
她回想起先前左承锦带着人匆匆离开官衙的场景,便问道:“莫不是官府出了什么事?”
旭沉芳漫不经心地回道:“听说知府被人射杀了。”
孟娬愣了愣,然后下意识地就扭头狐疑地看着旭沉芳,旭沉芳又道:“你看我作甚?我可是一晚上都在陪客应酬。”
孟娬道:“可你养了不少扈从。”
旭沉芳摩挲着下巴,嘶道:“阿娬表妹,你这话可不要乱说啊,我养扈从都是养来干正经事的。知府出行哪次不是护卫前呼后拥,你以为行刺知府那么容易么,能隔着距离和人群,在大街上精准射杀他的人,必然是箭术厉害至极。啧啧,我的扈从就是再练二十年也达不到那个水准。”
孟娬暂不发表看法。但很快,她就有理由相信,旭沉芳说的是事实。
三人经过街上时,只见前面有官兵把那段街面围了起来,街上全无之前浓重的节日气氛。
知府的身首已经被抬了下去,就是地上还留有大片血污没来得及清理。
左承锦在那边控制场面,处理起来分寸不乱,很能独当一面。
听说凶手已经第一时间逃了,知府的那些护卫去追,到现在还没有追拿到。
酒楼里的宾客早就一哄而散了。有些胆大的百姓,远远站在场地外面,出于好奇想知道事情后续,所以一直没离开。
现在被杀的人的身份已经明了了,就是知府大人。
孟娬他们过来时,还听到人们在窃窃私语地讨论,脸上的表情既表现出心有余悸,又表现出神秘的八卦色彩。
孟娬多嘴一问,大家就争相给她讲。
一人唏嘘道:“当时我就在街上,亲眼所见。突然从楼里射出来一支箭,直接就奔到那轿子里了。再飞射出来时,血雾花花的。”
另一人也唏嘘道:“就是,然后知府的脑袋就啪地一下掉下来了,跟球似的滚到了地上。”
“真是死得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