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舅舅是做香料生意的,他曾跟我提起过,我才认得。”宋箬溪笑道。
“这些算是念锦送少夫人的一点小小礼物,请少夫人千万不要嫌简薄。”苏念锦手中的瓶子放回匣子里,盖上,推到宋箬溪面前。
“我身上有伤,一股子药味,合着这香水,就成怪味了,还是别浪费这珍贵的海外之物,苏姑娘留着自己用吧。”宋箬溪靠在锦垫上,没去碰那个匣子,神色淡然,婉言谢绝。
“这些香水存放的时间比那些香膏久,等少夫人伤好,就可以用了。”苏念锦笑盈盈地道。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苏姑娘说的有理,那我就收下苏姑娘这份厚礼。”
绿袖上前把匣子拿了出去,香料里最容易掺杂一些有害的东西。
苏念锦又陪着宋箬溪闲聊了一会,起身告辞。
宋箬溪笑道:“香朵去把那两包柳眉雪拿来给苏姑娘,算是我的回礼。”
“谢谢少夫人送念锦这样的好茶。”苏念锦欠身道。
“苏姑娘客气,我这是礼尚往来。”
苏念锦让侍女接过茶叶,出门自去。
绿袖过了许久才拿着一瓶香水进门,“少夫人,这一瓶,奴婢闻不出是什么香味。”
宋箬溪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道:“这是薰衣草,在怀孕初期不能用。”
“果然不出所料,她送香水是想要暗害少夫人。”绿袖恨声道。
香朵跺脚道:“那两包柳眉雪,丢给狗啃,也比给她强。”
“你先别乱埋怨人的,这事说不一定的,连绿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水,她又怎么会知道这香水怀孕初期不能用,再说我现在又没怀孕。”宋箬溪把瓶子递给她,“其他是什么香水?有没有问题?”
绿袖看了香朵她们一眼,凑到宋箬溪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一瓶燕喜香,是助兴用的,可令男子持久不射。”
宋箬溪皱了皱眉,苏念锦一个姑娘家,或许不知道,但是陈夫人和魏灵娟难道也不知道吗?这香水,八成是她们借苏念锦的手送来给她的,眸色微凛,道:“把东西毁了。”
绿袖匣子里的香水尽数毁掉。
黄昏时,红绡回来,捎带回来一匣子各式各样的金银锞子,“少夫人,掌柜的请少夫人挑些喜欢的样式,等过年时,少夫人好拿出来打赏人。”
宋箬溪在匣子里挑选出十个式样新奇的金银锞子,又单独把一只憨态可掬的玉兔捣药的金锞子放在一边,“奶娘,支金银各一百两,明天让红绡带着巧儿出去换些金银锞子,一半换成我挑出来的这十个样式,另一半全都换成玉兔捣药,明年是兔年,这玉兔捣药到是应景。”
欧阳氏笑应着。
第二天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宜入宅,二公子邺孝顺率先搬离南苑,搬去城东的顺公府。
申时正,红绡和巧儿带着匣子的金银锞子进了城,半道上遇到了邺承昌,“你们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们?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宋箬溪认亲的时候,红绡和巧儿没有跟着过去,她们不认识邺承昌,但是看他的年纪,身边带着侍女和小厮,也能猜到他的身边。
红绡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公子,奴婢红绡在漱玉院当差。”
巧儿跟着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公子,奴婢巧儿也在漱玉院当差。”
“哦,你伺候那个短命鬼的……”邺承昌的嘴巴被侍女给掩住了。
小孩子会说这话,肯定是大人教的,红绡和巧儿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红绡怕巧儿冲动出言顶撞,忙道:“小公子若是无事,奴婢要先回漱玉院了。”
那侍女陪笑道:“嫂子你忙……啊!”
邺承昌咬了那侍女一口,侍女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好吃的?小爷饿了,拿来给小爷吃。”邺承昌跋扈地道。
“小公子,这里面是少夫人命奴婢换的金银锞子,不是吃的。”红绡态度恭敬地道。
“昌少爷,厨房里已把点心送去您房里了,奴婢送您回房去吃吧!”那侍女道。
“把匣子打开,小爷要看看是不是装着金银锞子,你要是敢骗小爷,小爷就用鞭子抽死你。”邺承昌不肯就这样放红绡走。
红绡把手中的三个匣子放了两个在巧儿手上,打开手中的匣子,里面摆着几十个银锞子,“奴婢不敢欺骗小公子。”
邺承昌伸手抓了几个银锞子,“走了,回去吃点心。”
那侍女回头冲两人抱歉地笑了笑。
红绡和巧儿对视一眼,冲着邺承昌离开的方向,用力地啐了口,疾步回了漱玉院。两人没有把邺承昌说邺疏华是短命鬼的话告诉宋箬溪,悄悄告诉了欧阳氏和蚕娘。
欧阳氏恨得咬牙切齿,骂道“砍脑壳,挨千刀。”
蚕娘握了握拳,没说什么。
十一月二十八日,雪后初晴,邺孝安一家搬进了安公府。苏念锦进城是为了陪伴陈夫人,没有随表兄表嫂搬走,不知道陈夫人怎么说动了昭平县主,让她和李鸾儿一起搬进了西苑,跟邺淑婷和瓶儿做了邻居。
卞夫人以岳氏受伤,无有主母管理内务为由,拖延了邺孝敬离城的时间。
邵夫人有样学样,用这个借口让邺孝恭一家也留在了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