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大厦前, 一身西装的男子将牛皮纸袋递至元毅凡面前, “这是调查的资料与相关结果。”
元毅凡接过将之随手扔到了副驾驶坐位之上, 刚准备发动引擎离开, 西装男子立刻道:“元毅凡,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 元毅凡始终平静的眸色一紧,放于方向盘上的手指猛的收拢, 西装男子紧接着道:“如果,你还这般的为所欲为下去,或许明年的今天,后年的今天, 我身后的这栋大厦,将与你再无瓜葛。”
“这是……他们一生最重要的心血,你真的就这么忍心不闻不问吗?”
手指紧攥的力度似乎想捏碎掌下的方向盘,元毅凡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 窥不清看不明。
就在西装男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元毅凡一脚油门踩下,轿车如离弦的利箭般射了出去,空气中徒留一句不明的黯。
明天, 我会给你答案。
元家
“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拖这么久, 今天只能让你自己去了。”电话那头, 坐在办公室中的元卓揉着眉心, 英俊的面上尽是疲意。
“没事, ”褚景然顿了顿,随之又道:“倒是你是不是没有睡好?声音这么疲惫?”
元卓几乎能想象的到电话那头的人定是蹙起了眉,不受控制的嘴角轻扬出个微弱的弧度,“没什么,只是太想你了。”
电话中有近十秒的沉默,紧接着略显羞涩的声音传来,“我……也很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元卓心间的疲意消了大半,温声道:“再过几天我就回家了。”
今天是个特殊沉重的日子,理应俩人同往的路程,却因元卓的出差而成了褚景然的独行。
买好了白菊花,褚景然遵循着记忆,去了墓地。
而这个特殊的日子,是林嘉烁父母的祭日,同样也是元毅凡父母的祭日。
……
手中厚厚的资料被暴怒中的元毅凡狠狠的掷于地上,被愤怒情绪支配了所有思绪的他,完全没有多余的思考,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霎时,茶几上果盘酒瓶酒杯顺势一股脑的乒乒乓乓摔在地板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碎裂的酒瓶中暗色的酒液染红了地上的资料,同样也染红了元毅凡的双眼。
赤/裸裸的真相几乎颠覆了元毅凡从小到大的整个世界观,原所有的看似平常,竟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一个局,而那个人,还是他惟一的亲人。
各自的成长虽是让兄弟俩的话语少了很多,但在元毅凡的心中,对方一直都是那个若小时候般会夸他护他的兄长,他从未想过,这全部的全部,竟会是对方布下的一环扣一环的局。
而原因,只是因为对方不想他回到元氏,分走原本属于他的一份。
他会阻拦林嘉烁对自己的教导,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看着自己慢慢变好,自己分明只是让人调查林嘉烁喜欢上了谁,结果却翻出了林嘉烁真实身份,在自己因一时冲动将人推入江中,差点害死林嘉烁而心怀有愧时,有了那出刺眼的求婚画面,以及那番意有所指的对话。
而在这半年时间中,对林嘉烁痛苦的报复以及自我的堕落,同样也全部在那人的意料之内,因为那人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兄长啊!
昨日的尊敬,变成了入目的刻骨,昔日的情深,变成了此时的嘲讽。
他元毅凡果然就是一个傻子,一个连敌人都找不到的傻子,一个连告白都不敢,却将喜欢的人拱手让人的傻子,一个日日自我蒙蔽双眼,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中彻头彻尾的傻子。
啪——!!
醇香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的激射中,额上青筋直冒的元毅凡,这刻仿似化身为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红着被血色覆盖的眸,暴喝出那曾经尊敬无比的名字。
“元——卓!!!”
……
褚景然看完父母,也去了一趟元氏夫妻的墓地,墓前的白菊花昭示着元毅凡早一步来此的事实,将手中的鲜花放下,褚景然也未多言其它,郑重的给夫妻俩鞠了个躬后,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褚景然发现元毅凡果然不在家,想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对方定是不会想见到自己,照常给人做了几盘爱吃的菜后,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褚景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睡眼朦胧的他打开床头灯,定神倾听,发现声音是自门外传来。
隐约间,他好像还听见了元毅凡的声音,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间,褚景然发现这会儿已经快接近凌晨两点了。
随手拿了件衣服披好,褚景然穿着拖鞋,出了房门。
客厅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自窗户照耀进来,映照着浅色的地毯,一片漆黑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歪七倒八的身影,月光轻拂而过,他一眼就认出,那黑影正是一天未归的元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