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同意他娶。”
“也不是……就是觉得也不能委屈了别人家的女儿,谁家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
行了,你自己想吧。
……
天气微亮,一阵短暂的细雨击打着庭院轩室,窗外的芍药都已经残了,荷塘边梧桐飘零,这一阵雨来的突然,虽然时间短暂,但地上一片狼藉,可见雨势之急。
凤梧宫内,顿时惊醒一般忙碌起来:“二公主醒了!二公主醒了!”
宋相绮激动的飞扑过去,她已经守了一天一夜,女儿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尚洁,尚洁,我是母后……”
瑾姑姑带着下人也激动的看着床上的公主,没事了就好,太医看过后明明说没事,可二公主就是不醒,皇后娘娘担心的现在都没有吃任何东西,现在好了二公主终于醒了。
宗尚洁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她不是死了吗?死在暗无天日的憋屈和苦闷之下,她如愿嫁给了沛世子,以为接下来便是举案齐眉的简单生活,可沛世子并不喜欢她,她又因为母后被废,伤心之下失去了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以后便怎么都怀不上。
婆母做主抬了娘家的侄女进门,家里慢慢的就没了她的地位,她明明没有生病,身体却越来越不好,皇上因为自己的子嗣不争气,封大公主所处的长子为太子!
这本是再荒谬不过的决定,她弟弟还活着,皇上还有子嗣为什么封一个女儿生的孩子,可是满朝文武、文臣武将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人说话!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皇上和徐府的交易是什么,什么母妃无品,不过是留出位置为能为生出太子的大公主母妃让路,嫡出长公主的儿子封为太子,何等荣光!
可这些也可能是她的……
如果她当初不执迷不悟,如果她为母后多想一些,如果她再成熟一点,如果她……
可都已经晚了,她和大公主的恩怨,她为了母后闹大公主的那些事,她的种种座位,遭到了胆小怕事的沛家的漠视!
他们不敢得罪徐府,不敢保护娶进门的妻子,竟然还妄图毁了自己,污蔑她与人通奸!她们家更是不要脸的让世子娶了那个当初哭哭啼啼求她收留的表姐为正妻!
她气不过去击鼓鸣冤!她不信皇上对她没有一点怜惜之情,不信自己不过是因为年少不懂事的一场拒婚便落的这样的地步!
如果她都放弃了自己,还有谁会帮她!
天意弄人,那日当值的偏偏是他,京中最耀眼的睿王世子,太子的生身父亲,文武百官无一人反对立他的子嗣为天子,便也是以为他!曾经震动过整个雁国的人物,比之他父亲更优越的摄政王!
他甚至不记得当初的自己,更不会像被人想的一样计较她当初的不敬,别说计较了,他根本无需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将她的事安排下去!
京中对权贵之家拥有处决权的刑部,不肖两天给了她满意的结果,她的嫁妆、她的地位,她的正妻之位,可……她已经不稀罕了,母亲去了,弟弟不敢跟她来往,舅母恨她间接害死了表姐。
多么可笑,当事人根本不记得当初的恩怨,这些人就抓着不放,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记得临死之前的前一天,她还在街上见过他,他牵着长子,与他有几分相像,他一笑,整个街道都安静了,天地间只剩他还顶天立地的站在那里……
“二公主?二公主喝水……”
宗尚洁看着容光焕发的瑾姑姑,她不是已经高老了吗?
宋相绮擦擦眼泪,尽量含笑的看着女儿,没事就好,没什么比女儿还在让她安心的了。
宗尚洁呆呆的看着母后头上的凤钗,虽然只有一只凤凰,凤凰口里只衔了一颗珠子,可,的确是凤钗。
而且母亲也活的好好的,神色虽然有些憔悴,但精神很好,一看便不是没了精气神的枯槁老人……
宗尚洁一惊,震惊的看着周围,听着周围嗡嗡的话语,她静了好一会才摸清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