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趁少夫人休息的功夫,与青竹园的下人混熟了,她性格开朗能说善道,姿态放的也低又是少夫人身边得宠的侍女,多的是人愿意在她面前露脸,也便知道了一些少爷的私密,他们少爷还真是一个作息到近乎苛刻的人,平日白日也绝不会踏足后宅,是一个小小年纪,做派却已经老道的‘老爷子’。
这种人其实在下人看来挺好伺候的,但对于少夫人这样性子的女子来说,未必是好事啊,哎,难怪她们夫人一开始不想答应这场婚事,这家人太刻板了些。
端木大姑姑和戏珠哄着少夫人用了一些膳食,整理了一下嫁妆,规制了一些东西,天便暗了下来。
徐子智大婚,五日不当职,回来的较早,几乎晚膳刚摆上,人便回来了。
轻梦、无思立即上前伺候。
端木徳淑趴在木榻上,刚用了饭,蓝色的长裙垂在地上,长长的睫毛懒洋洋看了进来的男子一眼,又无精打采的垂下,头上的华钗颤动着金色的光,美的如它的主人一般不真实。
端木徳淑已经不生气了,可也不想动,大概东西到手后,就开始挑三拣四的毛病有犯了,她现在看徐子智没有昨晚和早上的时候热心了,就觉得吧她那种的男子也就那么回事,甚至不如想象中把玩起来那么合心意。
但嫁人又不是她平日喜欢的小东西,不满意可以仍在一旁,这种事是不能任性的你。
何况都已经嫁了,再想想对方也不是没有优点的,长的好看,性子好,还能保护自己,优点还是很多的!
端木徳淑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徐知乎净手出来,下意识的往榻上看一眼,她还保持着他进去的姿势,好像没有骨头一般趴在榻上,手里无聊的拨弄着面前的笼子,笼子里的珍珠鼠奋力的奔跑着。
徐知乎虽不满意她懒洋洋的做派,但看着她如此悠闲,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不起来用饭。”
端木徳淑拨弄着小笼子,声音清脆又听声带娇的开口:“吃过了,你去吃吧。”她都吃撑了,端木徳淑换个姿势,脸枕在胳膊上,眼睛对着窗,继续拨弄小家伙的笼子。
徐知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样懒洋洋的样子,让他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才成婚第一天,他自认没有做的你太过的地方,早晨的时候虽然有些不愉快,可已经过去了,她为什么已经如此?
觉得没意思了?想家了?
徐知乎骄傲的心仿佛瞬间被人攥住,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却最有可能的一点。
徐知乎有一瞬间的惊慌,夹杂着三分狼狈,及其不想承认自己的吸引力也许只有一天。
轻梦正巧掀开帘子,恭敬的开口:“少爷,少夫人,可以用饭了。”
徐知乎忍着心里的惊慌开口:“……你不再吃一点……”
“不吃。”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端木徳淑盯着她新的小家伙,玩的正起劲。
徐知乎像被人打了一圈,仅一天,他就不如一直死老鼠,以往被说这样敷衍,她的目光恨不得缠在自己身上,现在连看也懒得看了吗!
端木徳淑等了一会,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疑惑的转头,一双眼睛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带着意思关心:“你不吃饭吗?”
徐知乎的心骤的露跳一拍,让他下意识的想为早上的事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剩下生硬的:“你不吃?”
“我吃过了啊,现在还撑着,你去吧。”说着转过头继续逗自己的老鼠。
明珠看着姑爷犹豫的走了,垂下头在少夫人耳边问:“少夫人不陪着少爷吃一会。”
“我都吃饱了……”
好吧,您老吃饱了。
……
徐子智洗涑结束便拿了一本书占了端木徳淑榻上的位置边看书边等她从浴房出来。
端木徳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端木大姑姑告诉少夫人今晚切不可再乱来,明天还要回府,若被夫人看出什么,可就不是那么好交差了,也有她们做下人的伺候不好的嫌疑。
“我知道。”端木徳淑答的敷衍,她今晚没有进主卧的想法,她没有不高兴也没有闹脾气,真的没有,好吧,多少有一些,不过不会承认的,她今晚要在外间睡,其实还有点怕他,她觉得上了药胸口还疼,衣服稍微摩擦到也疼,怕他像昨晚一样……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干脆不回主卧好了。
……
徐子智看书容易专注,一开始还想着等端木徳淑,想好了落了帐子私下里跟他说一说早晨的顾忌。
直到一本书看了一半,轻梦铺好床,询问少爷是不是要就寝时,徐知乎才发现房间内空荡荡的!
徐知乎短时开口:“少夫人呢?”
轻梦神色僵了一下,还是恭敬的开口:“少夫人怕打扰少爷看书,便在外间睡下了。”说完立即垂下头,心里有些没底。
徐知乎顿时怀疑人生的僵坐在那里!他的妻子新婚第二日便睡在外间!徐知乎险些火冒三丈,甩下书,瞬间向外间走去!
轻梦吓了一跳!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少爷生气,可……找谁呢?找谁呢!少爷甩袖走了怎么办!?青竹园还不成了全府议论的中心!
徐知乎几乎恼羞成怒,他做了什么就如此不合她心意了,要她仅一天就厌烦了他这个人!
徐知乎脸色难看的真奔外间!
戏珠、明珠立即垂头,紧张的让开路,心神狂跳的候在一旁,她就说不行不行!少夫人就是不听!
端木徳淑抱着被子,缩卷在小床上,已经睡熟了。
徐知乎快速走进,忍着怒火坐在床边,冷着脸板正她的身子,顿时僵在原地,她睡了,哭过的痕迹还没有干,手里还攥着帕子,刚刚侧着身是不想两个丫头看到她哭。
端木徳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觉得好委屈,想哭,又知道自己哭的矫情,挺没意思,可就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