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裳身型摇晃。
圈儿急忙上前扶住主子:“娘娘……”
陆玉裳趴在圈儿肩上,短时哭的痛苦不已,为什么!为什么!她哪里不够好,哪里不如端木徳淑!
……
“母后身体好些了吗?”宗尚一一袭紫色的夏衫,梳气了女子的发髻,钗尾缀着小小的流苏,青春又活泼,她神色关切的看着母后,眼里的愧疚溢于言表,母后又瘦了,可,以如今她的眼光来看,母后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看与雍容,难怪……
端木徳淑笑笑,伸出手,招呼孩子坐近些。
宗尚一愧疚的上前,坐在母亲触手可及的脚边。
慢悠悠的笑意缓缓展开:“我早没事了,倒是你,疲倦全写在脸上了,最近承受的压力不笑吧,不过,是几次朝廷仪式,别说你将来会不会称帝,就看几个卷宗参与几场国事,便牝鸡司晨了,看把那些人们吓的,你呀,不要跟那些玻璃心的男人们计较才是。”
“母后——”宗尚一闻言,动容的看母后一眼,歪头靠在母后腿上,她最近——
“朝堂之上你也不过方寸之地,还真能因为你的存在你就能长成苍天巨人,一脚都把他们提出保和殿了,所以啊,小小的身高小小的你,别总担心落脚会踩死他们,她们一个个可比高多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呢,就去,不喜欢就做你的大公主,真不用担心你的小手汇出去,能扫落他们头上的你乌沙,就是真能了,到时候才操心也来得及。”
“母后——”
“你父皇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拉着你到是不放了,你呀,跟着他操不完的心。”
“母后。”这一身婉转多情又撒娇:“父皇才不是那样想的,是女儿要求的。”
“是,是,你父皇无辜,你父皇委屈,就是我们尚一再胖一点才好看,去了避暑之地,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明日就该启程了吧。
“母后不去吗?”
“不去,我去你外祖母那里住两天,想她老人家了。”
“那我也不去了,陪母后去外祖母家。”
端木徳淑笑笑,笑的宗尚一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父皇也就是一提,让她多看几眼圣都贵胄,并不是要如何,再说她还小。
端木徳淑抚着女儿细滑的青丝:“想什么呢,母后的意思是让你帮你二哥哥把把关,他是真到年纪了。”
“母后。”
……
盛暑当日,皇家离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启程。
端木徳淑站在南城门的高楼上,目送闹腾的儿女们离开。他身后站着辞诡、站着雷冥九。
雷冥九看着远行的旗帜渐行渐远,突然在烈日下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
端木徳淑衣衫不动,发丝一丝不苟的梳在发髻上,钗環简单,凤簪未出:“没有。”
雷冥九看向她,他想上前,却看的出两人之间已有距离,她看他的目光平静的什么都没有。
端木徳淑回头,看向他,他站在光影中,为她遮去头上的光,他眉目深邃,尽管容颜有毁,但他从来都是刚烈到极致的力量上的好看,现在依旧。
端木徳淑伸出手接过戏珠手里的伞,交给一旁的一旦:“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也注意一些。”端木徳淑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
……
“病了!”雷冥九还没有坐定,早上因为那一把伞跳动的心还没有全完落地,此刻又噌一声起来:“好好的怎么会中暑!”二话不说欲向凤梧宫奔去,想到可能给她带来的麻烦,又走了更道。
……
凤梧宫内,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娘娘病习惯了,下面的人也伺候习惯了,如今,娘娘已经喝了药,烧也退下去了。
明珠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着;“送什么,就不能送,以后娘娘休想出凤梧殿的门。”
戏珠不停的点着头,她也怕了:“不出,不出。”就出去了几步,她们还小心翼翼的准备着,绝对没有让娘娘吹到风,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竟又病了,戏珠心疼的后悔不已,送什么送!
品易守在床边引娘娘看他手里雪白的小狗,不问不说不管,只管伺候他的主子。
端木徳淑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
品易脸上立即笑开,温顺的一如他手里的狗:“娘娘,好看吗?”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也忍不住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好看。”
品易看娘娘一样,目光干净的没有任何旖旎:“好看就养在房里,陪陪娘娘。”
“算了,元宵正是玩闹的时候,别伤了他。”
欣圆走进来:“禀娘娘,镇西王到了。”娘娘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好些了便好。
端木徳淑示意品易将小狗抱下去:“嗯,让他进来。”
雷冥九没有进去,这座宫殿一夕之间给他无尽的的压迫感,他就坐在外面,听了戏珠的汇报,确定她病情稳定,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让她多休息……”
“是,王爷。”
端木徳淑坐在床上透过木窗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走了吗,她本来也没事,不用这么急!
……
避暑之地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渡河两岸两军交战,这里却是太平盛世,所有人心照不宣这场荒谬至极的战役是因为什么!但死伤是确切的梳子,渡河两岸的损失,民众伤亡不是区区折子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那是活生生的人民!上万人家的安乐!
但凡一位有良知的有志之士都看不下去!更何况他们拿着俸禄的官员,死谏无用也要谏,恳求没用也要言!
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至雁国的江山何在!男子的尊严何在!万千子民的安康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