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有没有想过,皇上执政期间没有过世、国泰民安、打下西地,又不是昏庸的先帝,朝中一半官员还是拥护帝王的,到时候外有镇西王,内有文官,再徐徐图之,虽然时间成了些,但不失为和平过渡的手段。
即便到时候皇上未必拿的回全雁国的掌控权,但一半真是一半以上都不是问题,到时候再耗死徐相,握住十三殿下,最后权位一样在九殿下手里!
相爷子嗣薄弱,后继只有十三殿下,又受皇后娘娘所累,他就是能幻化出一百种样子,有通天的本事,只这两个人弱点,就能实现从帝王到九殿下的和平过渡。
荀故风冷笑一声,不得不说徐知乎还是抓住了被自己说服,企图忍辱负重的皇上弱点,给了皇上重重一击,便是句:再一次用自己女人的身体换一次至高皇位感觉怎么样!上次是蒙在骨里换,这次是明着来,那我可说好了,一个月中二十天归我睡,十天归镇西王睡,你说怎么样!还是说,你已经被镇西王睡过了!
便瞬间演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城门之战,双方损伤无数后,均回营休整的局面!
在荀故风看来这一战完全没有必要!徐知乎说的不过是事实!
主要是,荀故风不觉得,能打出个胜负,皇上仅凭几次战役,就能以绝对权势的地位回归皇位?哼!首先——镇西王就是一个未定因素!
荀故风神色冷漠。
宗之毅身上铠甲未脱,身上还沾着未落的血迹:“不是我动的手。”宗之毅语气如烈烈骄阳炙烤的大地,干裂、衰败,又坚定不屈:“什么难听的话我没有听过,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宗之毅神色坦然,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日光下散发着锐利的光晕。
荀故风看皇上一眼,不得不说,他是一位极其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男子,不沉迷美色、心智坚毅、如今依旧敏锐的察觉出身边人的心思。
可,皇城内的那个人同样出色,如此端的时间,还能安排下……“皇上的意思是,有奸细?”
宗之毅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身上的血迹是丝毫不损他的贵气,目光平静的看着荀故风:“我要只身前往皇城门下。”
荀故风收回目光,敢赌敢拼,是所有人衷心、热血的臣子都愿舍身枉死追求的帝王。
但这两点,荀故风都没有:“皇上知道,微臣不是因为皇上没有听微臣的劝进城。”
“……”宗之毅沉默,想说消息不是朕放出去的,可,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都是他的人!“朕派人送你出去。”
“多谢皇上。”
“你就没有想过是对方在挑拨离间你我君臣的情分,这些消息,也完全是对方想把你从我的阵营剔除的手段。”宗之毅说完灼灼的看着荀故风,少了荀故风,事情会很难办,说不定,真会沦落到与人几分天下的地步!
荀故风闻言并不惊讶:“所以……微臣一开始就错了吧……”说着,荀故风看着不远处的战火,他终究是站的不够高。
而这些人,早已身经百战……
……
徐知乎换了常服,踟蹰的走进凤梧大殿,便见她站在窗边,伸出白皙的手指,接着窗外落下的雨滴。
徐知乎一瞬间晃了神,刚刚还是烈日高悬盛都城外血流成河,转瞬间,已阴雨绵延,岁月静好。她在想谁……
徐知乎还是走了过来,他从不是等着命运审判的人,虽然她极有可能会质问雷冥九的事,让他十分烦躁,乱了判断力,但他还是站在她身后,身上的血腥之气早已经散了。
端木徳淑屈伸手指,下雨了,自然而然的顺势靠在他身上:“看,下雨了……”
徐知乎身体僵了一下,她不可能没有听说。
徐知乎慢慢的伸出一只手臂顺势环住她的腰,为什么不问……还是想给自己致命一击!小仙,小仙,我若死了,谁能保你,谁能保你……
随即又冷笑一身,就那两人千疮百孔的合作,想瓦解他们何其容易,就是雷冥九那个死了的,也不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宗之毅一边,更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宗之毅恐怕会折辱死小仙,当年爱的多深,如今恨的就会不逞多让。
徐知乎轻轻的用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头发:“放心……不会有事的……”
端木徳淑听见了,可……什么叫有事。
徐知乎慢慢的抱紧了她。
品易端了茶水进来,见相爷没有放开娘娘的意思,悄无声息的侍候在一旁,城里已经有些不好的传闻。
对于男人而言,这些谣言无关痛痒,皇后娘娘红颜祸水、祸国乱世的名声怕是要盖棺定论了。
至于这些消息是谁先放出去的,也就无足轻重。
……
慕国公端木瑞在有关皇后娘娘不利的消息传闻出来时,本来激动要出宫迎接皇上的忠君行为,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羞愤的变成了闭宫不出!
中午那场伤亡惨重的战役,端木瑞是从匆匆赶来又离开的学生那里听说的。
好!都很好!他竟不知道他女儿还有这等好本事!端木瑞早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现在隐约也想通了,他就说那个横竖看他不顺眼的徐知乎怎么这两年突然客客气气起来!
端木瑞苦笑,贺南齐等人更是不曾再在朝堂上跟他争辩过什么!
原来结症在这里!在这里啊——!哐当!——端木瑞扫落了茶几上的杯子。
赵氏看眼下手的老二,心里叹口气,冷静的吩咐下人收拾干净,这已经是今天第三套茶杯了,夫君的心思她多少理解,夫君虽然能力不足,但人品贵重,一心为国,否则也不会在蔷薇要封后的那段日子里,站在宗族礼教上誓死捍卫仙儿的利益。
赵氏为夫君骄傲,可同样也心疼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