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突然道:“不好!快去看看,咱们的孩子被人带走了没有!”
还没有等徐老姑姑走出去,照看小小少爷的下人匆忙进来:“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别人抱走了!”
徐老夫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气的一把拍落面前的茶盏!好!好!
……
入宫的马车内,徐知乎在暖洋洋的马车里掀开襁褓的一角,小家伙睁着懵懂的眼睛看向抱着他的人。
徐知乎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有没有想爹爹?你又长了一岁了知不知道,是个大孩子了。”
小家伙移开目光,看向爹爹胸前若隐若现的银线,亮晶晶的眼珠,跟着银线反射的光滴溜溜的转。
徐知乎怎么看咱们喜欢:“祖母有没有吓到你。”
“嗯啊——”
徐知乎看着小人对着自己露出不知道是疑惑还是挑衅的声音,顿时笑起来,垂下头用脸颊蹭蹭小家伙的脸颊。
小家伙瞥开嘴,一副要哭未哭的表情。
徐知乎见了赶紧哄,没一会襁褓中的小人又好奇的看着他,看够了就盯着他胸前的线,活脱脱都是傻样。
……
“娘娘,相爷把小皇子送回来了。”
戏珠为娘娘搅动着碗里的燕窝,搅拌均匀了便喂娘娘一口:“可走了?”
“回戏珠姑姑,没有。”
那就是一会可能会过来了,戏珠慢慢的喂着娘娘,看着娘娘吃了小半碗便不想吃了,不禁不高兴道:“奴婢说不让娘娘出去,娘娘偏要出去,这刚睡醒便有些发烧,本想着吃些有营养的,娘娘又不乐意了,不知是谁说……”
端木徳淑张开嘴:“吃,吃,你别烦了才是真的。”
戏珠破涕为笑,太医说娘娘的身体就是慢慢调养,增强自愈能力,好东西按量按时按长久的方针吃就没有错了。
端木徳淑其实觉得还好,戏珠说她有些发烧,她反而觉得活动了一圈,睡了一觉人精神多了,就是他们一个个疑神疑鬼的,她身子哪有那么虚。
明珠掀开帘子进来:“禀娘娘,飞霞殿掌事林姑姑求见。”
端木徳淑扶扶发鬓,总体还算整齐,虽然是常服,今天日子特殊也是精致万分,绣了红线的,并不失了皇后的气度,见外人没什么不妥:“让她进来吧。”
林姑姑是飞霞殿掌事姑姑,四十多岁,行事沉稳干练,恭敬的对皇后娘娘念了贺词开口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奴婢不敢打扰皇后娘娘,如今节气里,各院都落了钥匙,太医院当值的并不是景太医,奴婢深知皇后娘娘心善,对皇子公主们一派慈母之……”
“小十一风寒还没有好?”
林姑姑脸上也不进浮现一抹焦急:“回娘娘未见好转,所以奴婢……”
“明珠,你跟着走一趟,顺便让他们多多请两名太医进宫,仔细问明了病情,开了方子,你看着十一用了药再过来回本宫。”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她来的路上还怕娘娘说晦气,自己真真小人之心了。
“是。”
戏珠看着两人走了,叹口气:“这季节里小主子们闹了好几轮风寒了,二皇子那鼻涕若不是钱姑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管着,非挂到过年不可。”
端木徳淑说失笑:“他啊,小时候养的最费心的就是他,总怕养不活养不好,什么好的都往他嘴里灌,现在到好,成了最皮实还管不住的小犊子,什么病了痛了,喝两碗药下去就好了,才惯的他什么风雪天都敢在外面乱跑。”
“还不是娘娘的功劳,二皇子念着娘娘的好呢。”
几岁的孩子,什么念好不念好的,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好了,端木徳淑扶扶发鬓。
“禀娘娘,相爷往这边来了。”欣圆放下热茶,顺便说了自己在走廊边上碰到的人。
戏珠闻言没说什么,自从皇上将她们绑了险些捂死娘娘后,她就没那么反感相爷了。
端木徳淑闻言心里不受准备的涌上一股不适。
“娘娘……”
端木徳淑镇定的压下去,语气平和,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事,。”宗之毅的话多多少少在她心里留了影响,或者说,某些事她想到了一二,却一直没有画面感,如今某些事却像在眼前一样。
端木徳淑咽下心口的不适,神色一如往常宁静,她若是不计较宗之毅正当的报复,又怎么有资格去质问徐知乎的手段,就她这一亩三分地,她还没有过明白。
端木徳淑垂着头,看着帕子上的图案,便静静的看着:“换杯酸枣茶来吧。”
欣圆见娘娘无碍,松了一口气:“是。”
戏珠还是有些不放心:“娘娘……”
“没事,就是刚才起的猛了些,有些头晕。”
戏珠闻言顿时担心不已;“严重吗?可是想吐?酸枣茶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叠酿梅子,腊月里徐府还让人送来了一……”
徐知乎掀帘进来,一袭枣红色银花外衫,远看烟雾朦胧,近看光影丛生,左侧腰下长短不齐的垂着三块玉佩,头上玉钗金戴,梳理的比平时更加妥协整齐,沉稳练达中难得透出几分畅意的从容,让整个冬阁寝宫内凝固的空气都流动清爽起来。
房间内的侍女纷纷屈膝见礼。
徐知乎步履从容,就像出入自家的小院一般如常,声音也带着几分放松:“外面又下雪了,看刚才贪看了一会,怪冷的。”说着站在耀金的炉火旁,伸出手烤着火驱散身上的寒气。
“孩子已经睡下了,你一会看看,他祖母新赏了他一对镯子。”
端木徳淑没有看他,垂着头端了欣圆手里的酸枣茶,慢慢的喝着,头上红色的碧环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垂到耳侧,闪着喜庆的红光。
徐知乎见了,心情更加不错,这是他前些日子画的图,赶着过节松了成本过来,不过,本意是一条长长的项链,觉得到了夏天配衣裙肯定好看,现在看来,还是她别出心裁,这样戴上头上,反而更加鲜嫩好看了,她啊,总是在穿戴上很有心得:“今年冬雪下的够量,明年肯定又是丰润之年。”
端木徳淑喝了半盏茶,才觉得嗓子说好了一些,就是偶尔还是很闹心就是了。
“你不是一直想看江淮的驼河龟和吞天河吗,其实就是当地人取的名字唬人,真见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你如果喜欢,明年春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端木徳淑细细的滑着杯盖。
徐知乎神色闲适放松,暖风抚在脸上,人已经暖和多了:“这些年,新兴的水利效果明显,两岸景色宜人,万里良田盛况,你真该好好去看看。”
两位侍女抬了高背椅过来让徐相坐下。
徐知乎余光扫到端木徳淑,她还低着头,摆弄那个破杯子,从他进来到现在她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那个杯子,怎么!那个杯子里面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吗!?
徐知乎神色沉下来,语气依旧温和,但语速瞬间降了下来:“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