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怎么就结实了!孩子早产多日,定然是要好好养着的,而你不在殿中看着孩子,在这里坐着等着受人吹捧吗!“可换好衣服了?”
赵氏觉得这老婆子怎么这么多话,旁边那么多人想搭理你,你找别人说去:“不换,小皇子身体弱,怕过了凉气就不抱出来了。”
徐老夫人一听又是生气,又觉得本该如此,这些人看了有什么用,还能记住吗,平白让她孙子受累。
徐老夫人环顾一圈,她又不是来让人白看的,便硬着头皮起身:“来也来了,我去看看小皇子,给小皇子添个喜头。”
旁边的宫人见状,立即有人给徐老夫人带路。
赵氏见了起身,对方位高权重要见她孙子,她哪有不跟着的道理,而且明明是她嫌这里吵,却非要拉上她孙子,真是惹人厌的:“我陪姐姐去吧。”
“劳烦你了。”
小皇子住在凤梧冬阁的偏殿,距离迎宾的大殿还有一段距离,不是品级很高的妇人或与皇后娘娘有私交的夫人,都不会往这边走来,凤梧冬阁从建成之初,就好比是私人宫殿。
徐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进来,一条幽深的桥廊,两旁棉帘遮挡住寒风,棉帘部分及腿部,再上方是通明水晶物品,四面透亮,却不进风,桥廊的边上放着一盆盆开的艳丽的盆景,每一根桥廊柱上散发着微微暖妻,整条走廊仿若春日一般。
徐老夫人心中不禁冷声一声,她如今可是长见识了,这凤梧冬阁不愧是耗国库之力所为。
进入凤梧冬阁,里面的布局和摆件,更是让徐老夫人脸青,奢靡享乐,处处金贵,真以为她自己是什么受不得委屈的金贵人了,这些东西,比之前朝的老废物也不逞多让了吧!
赵氏见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老姐姐这边请。”
徐老夫人看眼赵氏不痛不痒的目光,心里更是鄙视,有其母便有其女,女儿这等做派尚不说教导,难怪能做出婚后与人私通的事来!品行不佳!安于享乐!她这样的人,就是嫁入普通人家也是受不住贫苦!
赵氏扭身带路,虽然年以半百,却身姿婀娜体态柔弱,一举一动依旧是让人移不开眼的细腰漫步。
徐老夫人对端木徳淑的印象更糟了,就是这幅狐狸精的做派,不靠着男人,不找个事事优秀比别人强的夫君,就过不下去一般的狐狸精们!
赵氏没有听到脚步声,疑惑的回头:“徐家姐姐……”妙曼之姿风韵犹存。
徐老夫人看多了就怕长针眼,她儿子莫不是也是被这一副咿咿呀呀的体态迷得的神魂颠倒!简直丢死人了!
徐老夫人精神烁烁的抵着拐杖大步向前走。
赵氏看着她跟上,心里对徐老夫人的气质容色似十分服气,若不是两家因为大哥二、二哥儿的事对上,她心中更是敬徐家夫人三分,就凭这份容貌眉宇间的坚韧犀利就不是她能比的。
至少她就想不出若是没了夫君,她是怎样的可怜无依,可,这个老妖婆也是万分惹人厌的,以前看不起她家小仙,如今还怂恿她儿子处处找她家长子二子的麻烦,谁稀罕你看我的孙子。
两人带着身边的仕女缓缓向前,每走过的一座房门,每经过的一条长廊,每看过的一处风景,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是山峦套着流水,流水拱卫山石,当真是仙池楼台,飞瀑鹿鸣,人间仙境。
徐老夫人没忍住开口道:“令爱好眼光,听说当年建造冬阁时,便是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建的吧。”
赵氏点点头,笑的脸颊灿烂,与有荣焉:“让你见笑了,她这孩子别的不行,也就是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
所以才建的如此漂亮,比自己有眼光多了,她就想不玉雕莲花,水上雾漫的奇景,当真是好看,是不是老不死的。
徐老夫人一口气生生咽下!国之艰难在她们这些人眼里都是妄谈!
赵氏真心觉得好看,洞天福地,这条走廊外和内都如仙境一般,走过一遭,心境都舒爽几分,仙儿天分是你这老太婆拍马也刚不上的!
如果可以,徐老夫人一刻也不想跟这些女草包多待,道不同不相为谋。
冬阁侧殿很快到了。
梅姑姑今日不方面露面,早已经退了下去,徐姑姑带着令三位奶娘忙碌着,虽然小皇子不公出去,也是穿戴了新服,挂了金锁银镯的,多大的银镯挂在他纤细的手腕上,总觉的会压的小胳膊抬不起一般。
徐姑姑看着少爷眯缝着眼睛吐泡泡心中就高兴,少爷如今也会睁着眼睛玩一会了,太医给诊断过了,现在看来,小少爷对外反应没有什么大爱,其它的还要等等看。
甜乐师说要多吃海鱼,可以长脑子,奶娘们都全天海鱼的吃着,她们小少爷一定要聪明健康才好,像相爷一样聪慧就更好了。
不聪慧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开开心心的,相爷也高兴。
徐姑姑听到门开,抬头看到徐老夫人惊了一下,又看到慕国公夫人,更是急忙向前:“奴婢参见徐老太君,参见慕国公夫人。”
赵氏抬手:“起来吧,小皇子可……”
徐老夫人已经慈爱的走了上去,眉眼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一路走来的冷硬不高兴烟消云散。
徐老姑姑想拉都没有拉住,不好意思的对赵氏笑笑:“老夫人喜……喜欢孩子……”
赵氏双手交叠在腹部,倨傲的点点头,她能理解,儿子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有给她生个孙子,心里有问题见不得别人好,她非常理解。
赵氏想着,用保养得宜的手抚抚发鬓,小不轻移,缓缓上前。
徐老夫人的温柔的眼光都在孙在身上,长的真是精致好看,诶呦,知道祖母来了,还睁着眼睛看呢,瞧那眼睛亮的,跟子智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了一定是个激灵的。
眉毛也像,他们徐家的眉宇深邃,一派正气,端方君子,她孙子也是,长大了也定是器宇轩昂的的好孩子。
襁褓中的小宝宝伸伸胳膊,大概真的是胳膊上的银镯太重,又委屈的垂了下去,嘴角可怜兮兮的往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