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家小娘子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能服侍小少爷为相爷效力便是福分,她定当竭尽全力,照顾好小少爷。
少忧上前,被诫谄拽了回来,不懂事,相爷还没有看呢!
我看相爷也不是太想看的样子?!
诫谄懒得看他,也不看看谁生的,相爷怎么会不想多看一眼,不过是给里面那位面子,勉强先看看她,她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跑了吗,疼了饿了困了都能说,他们小少爷呢?这么小,从肚子里那个女人就一直苛待着他们小少爷,当然应该最先看一眼。
徐知乎已经上前,柔软的大红色襁褓中睡着一个不足拳头大小的人,肌肤透白,小嘴嫣红,眼睛闭着,还只是一条缝隙,小鼻子看不出形状,也缩卷在小小的脸上,看起来比什么都可怜可爱可弱。
徐知乎呆愣愣的看着,没见的时候,他心里有一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孩子,再喜欢再可爱能到什么地步,他又不是没见过满街跑的孩子,可恶的也不在少数。
但心道底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是那么小,襁褓稍微一动就能把他盖在里面,那个小脑子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全部包裹起来一样,毛茸茸的绒毛泛着金色的光,是世间用任何语言也形容不得的心灵震撼。
阿秋,小小的人缩了一下,嫩草一般的手臂似乎在襁褓中挥舞了一下拱起小小的一个包,根本韩动不了身上的‘大妖怪’。
徐知乎慌忙看向房里的女性长辈,他,他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天冷了,是不是火盆不够旺,他打阿欠了,他……
年龄最长的姑姑,微微俯身,笑着道:“回相爷,小皇子没事,孩子刚出生对外界还适应不了,偶然是会这样的。”
是……是吗……徐知乎又将目光移回去,谨慎又认真的盯着他,他的眉目已经松开,小手鼓起的地方已经落下,仿佛又安静的睡了过去,娇嫩的两只手指就能把他提起来。
徐知乎看着看着,便看呆了去,鸡蛋大的脸上挤那么多五官,他怎么这么小……是不是太小了……真的没事吗……
诫谄也想上前看看,他这个位置被那偌大的襁褓挡着什么都看不见,见相爷看那么仔细,觉得自家小少爷定然是可爱聪明的不得了。
梅姑姑上前,笑着恭身:“相爷要不要抱抱。”
徐知乎闻言回神,急忙摇头,不了,不了,他抱不好,而且他还睡着,惊扰了他不好,他就蹲着看一会好了。
梅姑姑笑容越加慈爱了三分,她是老嚒嚒,以前奶过相爷,虽然徐家规矩森严,断然没有她们这些下人倚老卖老的可能,但心里到底偏爱相爷:“小孩子要抱抱才能睡的安稳的,相爷抱抱小少爷,小少爷才能睡的香。”
徐知乎求证的看向梅姑姑: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一双古今无波的眼睛泛着盈盈的光看着自家奶娘。
奶娘的心都要化了。
一旁的小宫女小媳妇,更是面红耳赤的垂下头,不敢多看。
君子端方,君子情贞,更是一副让人心怜的精神。
梅姑姑不断点头,头点掉了也是愿意的:“正是,正是,相爷抱抱就知道老奴说的对不对了。”
梅姑姑已经上前托起小少爷。
徐知乎想说你慢点,你可托好了,你别惊了他,他出生的早还不习惯还小,你们都轻一点。
襁褓里的小婴儿脑袋做了一下,依旧甜甜的睡着。
梅姑姑将孩子放进相爷怀里。
徐知乎急忙去接,小小的不足剑柄重的重量落在他臂弯中,就是孩子全部的重量,他一个手臂便能承受的过来,却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不习惯,却下意识的将他往怀里放,觉得怎么护着都是应该应份的。
徐知乎含笑的看向少忧、诫谄。
少忧、诫谄立即积极的回应,脚步快的诫谄已经凑了上去,他家小主子长什么样子,可与相爷一样,将来也和相爷一样聪明聪慧撑起徐家一片天!
少忧见他上前,自己也不敢落后的急忙上前。
诫谄看清大红襁褓中那么小的孩子时,有些失望,但下一刻就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小主子好看精神,将来也一定虎虎生威。浑然忘了,现在也就他胳膊长短。
少忧是不管什么都喜欢的:“是不是太小了?”
徐知乎闻言脸色顿变。
少忧立即惊觉的后退一步,恭敬的垂下头。
徐知乎目光又回到孩子脸上,多年养成的性子,让他不至于因为属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斥责过去,但心里到底不喜欢有人批评他怀里的小人,他这么小,身体弱,又早产,能有多大,言人短处,当值是没有修养!再说,以后会长大的!
徐知乎看向怀中的目光越发温柔,他动一动,他便能看好长时间,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诫谄看够了,等了一会,见相爷还抱了,捅捅一旁的少爷:让相爷把小少爷放下吧,抱很久了,累。
少忧不去:要去你去,我不会说话。
诫谄是被贬过的,跟相爷关系不如以前亲厚,这样事当然是少忧去。
少忧觉得自己去了,被瞪的比刚才还要惨烈,不去。
诫谄瞥着不中用的一眼,看着相爷,心里是满意的,他就说相爷不可能不爱这个孩子,在这里待的时间也比那边长。
诫谄心里无不满意,他倒要看看,以后那个女人还怎么事事针对他们相爷,如今他们主子可不是非她不可了!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自我哄骗的想法罢了,隔壁房里的那位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哼……
梅姑姑上前:“主子也抱一会了,给老奴吧。”
徐知乎一个堂堂一家之主,做不出和嚒嚒们抢着抱孩子的事,尽管不舍,但还是郑重的还了回去。
放回去后,又看了自家小的过分的孩子一眼,才转身出去:“传景太医、孙太医、柴太医。”
几位太医本身也没走,孩子爹还没见,走了也会被叫回来,干脆都没离开。
徐知乎坐在大殿上,神色如旧,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景太医、孙太医也摸不出什么门道,相爷本如此,也没什么失望不失望的,红包应该是准备好了的:“回相爷,目前来看小殿下一切安好。”
徐知乎看向柴太医。
柴太医上前:“回相爷,下官看来,殿下的回应也有,但毕竟还小,再过十天,下官会再检查一次。”
徐知乎点点头劳烦几位太医了。
三人齐齐恭手:“不敢,下官告退。”
三位太医走出凤梧宫,也没人来送他们一篮子红鸡蛋,加赏银,但想想凤梧宫门口都没有挂刀剑,他们得不到赏赐好似也不是很难理解。
另一边,品易看了吉梧一眼,让人装了鸡蛋和一篮子银元宝给三位太医送去。
诫谄才想起还有这种事来,他又不是管内院俗物的,而且小少爷出声的匆忙,他又一时忘记了,顿时恼了自己三分!
少忧躲的远远的,干脆上前都省了!
……
徐府内。
徐老夫人焦虑的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怎么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生了没有啊?孙子还是淑女呢?倒是来一个喘气的回来报一声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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