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吹吹勺里的药,喂完宗之毅回头,头上的凤钗闪过一道光,犹如金星过海璀璨生辉。
贺南齐垂着头态度恭敬。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那是应该。什么事都不如周围百姓安居乐业重要。”
贺南齐松口气:“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是我等学习的表率。”
“嗯,银子去户部支取,汛期之前完工,原桥梁建造的一批人统统压往都城等候问罪,推荐这些人建造桥梁者连坐,贺大人可还有事?”
贺南齐怔在原地,随即眉头紧皱,恭手:“禀皇后娘娘,桥梁建造不必其它总要有摸索的过程,而且当地人员更熟悉当地的水势局势,如今又正是用人之际,贸然召入圣都……所以微臣斗胆恳请皇后娘娘容他们戴罪立功!”
品易看他一眼。
端木徳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是欺负她不懂政事了:“皇上称帝以来雁国共修建三座大型水利工程,二十余座小型水利工程,创造了上府天国、中府天国、下府天国的广袤沃土,其中因地质估算有误的为零,偷工减料的八起,水利工程的纸稿上没有任何硬伤;
而您现在告诉本宫,在两岸搭座不长的桥,搭出这种事故,还要让他们戴罪立功,是我雁国没人了,还是这座桥是让送给他们得教训的,如果此事可以原谅,那么艰苦条件下矜矜业业的其他工程者贺大人决定怎么嘉奖?是打算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们坐了?”
贺南齐闻言,想了一瞬,瞬间掀袍跪下:“微臣不敢,此次出现如此重大事故都是下官督促不严,皇后娘娘息怒。”
“知道是你督促不严就多了,就罚俸三月吧,下面的人交给吏部处理。”
贺南齐右眼一跳,本以为皇上病着,皇后娘娘操守有问题,相爷还不知道是怎么打算,他定然能浑水摸鱼将这件事盖过去,现在看来,他收的东西只能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
而皇后娘娘,恐怕朝中的人都小看她了,能每个月从皇上私库拿走十万两,让徐相失了分寸!定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好他本也没有参与其中。
“贺大人还有事?”
贺南齐立即叩首:“不敢,皇上保重龙体,皇后娘娘金安,微臣告退。”
端木徳淑待他走后看向宗之毅:“病了不喝药怎么能好,以后再贪凉也不能吹一夜的风,病了也是自己受罪……”
……
徐府内,少忧将皇后娘娘的处置汇报了一遍。
徐知乎坐在凉亭内抚琴的手指落下最后一个长音,山石之下聚集的鱼群,重新向四面八方散开,七彩锦鲤,漂亮壮观。
徐知乎并不在乎小仙做的好不好,国之一事她愿意参与便参与,不愿意参与也随她的意,但现在看来,她是要后者了。
也是,依她的性子,怎么会安于她自己的未来掌控在别人手里,如果那样,她还不如安分守己的在宗之毅身边养老等死,只是:“可有问过太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能劳神费心?”毕竟怀着孩子,总要注意一些。
“回相爷,脉案不是每天都送您一份吗?”现在来看是没什么,但多思多虑总是不好,是吗?万一伤了小少爷的脑子……所以,您要管管……
徐知乎看着木琴上琴弦,几天来第一次叹口气,开口:“她可有传召兵部尚书?”
相爷神机妙算:“回相爷,您怎么知道?!”呸:“回相爷,娘娘下午传召了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是雷冥九的人:“如她跟你问起火气,给她便是,若是问不着你,就找个人直接给她。”她现在最想要的只能是这个,有了,她才能安心几分,也免得费尽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平白让孩子受罪。
少忧顿时皱眉:“相爷……”直接给——会把娘娘——气死吧!如果是自己肯定气的不轻!绞尽脑汁想得到的东西,对方想哄孩子一样交到自己手里,跟嘲讽打脸有什么不一样:“要不,含蓄点……”
徐知乎眉目顿冷:“就那样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