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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娘娘前线捷报!”
“放桌上吧。”转头看向品易:“大理寺怎么说?”说着端起茶杯看眼下面漂浮的茶叶又放下。
“大理寺现在没有动静,估计相爷也没少给他施压,娘娘又开了口,奴才估计,寺卿过两天会称病不出,恐怕会一直病倒皇上得胜归来,或者……已经写信给皇上了也不一定。”
端木徳淑想了想,摇摇头:“写信给皇倒不至于,他担不起延误军情的处置,这么一点点小事还等皇上处理要他做什么!告诉他本宫作为这起案件的证人,一会去跟他好好聊聊。”今天这件事必须以她的想法定论,若是不定,他大理寺卿就不要做了!
“是,娘娘。”
……
大理寺卿王大人恨不得现在天外有块飞石砸自己头上,好光明正大的称病不出!
自从肖家女击了鼓,他想甩也甩不掉了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击他的鼓!她击鼓之前没有看清指责范围吗!顺天府不管,难道他就该管,他是管皇子犯法的,不是管国舅的!
现在好了,顺天府尹直接躺床上风寒去了,那他也不管!反正这不是他职责所在的事!
可如今,他也只能想想,皇后和相爷摆明了让他出一个章程,无甚作为的顺天府无人问津,能力强还是自己的错了吗!
天天,皇后娘娘一个看法,相爷一个意见!他能得罪谁!他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觉得皇上是旷世明君,一定会抛开皇后娘娘秉公办理!?皇后娘娘一软耳朵过去,皇上吃的肖吗!回头后悔了要砍了自己怎么办!纯碎吃力不讨好!
“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啊!皇后来了咱们怎么说!相爷那里怎么交代?”
老子怎么知道:“你你你就跟皇后说本官死了!跟相爷说棺材土已经埋好了。”
这话没人会听,更没有人敢传,这话甚至走不出他的小房间,除非他现在就想回家养老。
王大人就不懂了,您一个监国,能不能不要鞠躬尽瘁,还是清心寡欲久了,真觉得女子没有作用,就皇后娘娘那样的当着皇上的面哭一哭,皇上就没有一点感觉?怎么秉公办理!你说怎么秉公办理?!说句难听的,皇后对着你相爷哭一哭,你不想得饶人处且饶人!
所以给皇后娘娘三分颜面怎么了?留个污点怎么了?就谄媚主上了怎么了?荀大人都说了,这既是国事又是家事,家事弄不好会死人的。
王大人招手让师爷过来,耳语几句。
师爷哎呀一声:“大人好主意。”
……
大理寺临近下午前认认真真的将衙门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还从京城最大的木制家具行,请回了两把威风凛凛的椅子,当然了,是租借不是买,买是买不起的。
端木徳淑摘下披风上的帽子看到徐知乎的时候便看了一眼,王大人这甩手掌柜当的好。
徐知乎看到端木徳淑进来眼里冰冷如霜没有任何温度,若有说什么,便是更冷了三分,视而不见。
戏珠为娘娘解了披风。
吉梧快速为娘娘擦了擦为首的椅子。
端木徳淑坐上去,茶水、瓜果、点心又上了一批,下面的人退下了一些,除了她们身边的人也就没什么人了,王大人什么意思还用说吗,这是准备谁也不得罪,让他们两个协商了。
徐知乎一身青色长袍,发髻一丝不苟,眉目深邃如画,清清冷冷的气质如今将他衬的越加毫无生气。
“皇后娘娘坐那个位置不觉得问心有愧。”
“没有。”端木徳淑直接开口:“直接说吧,人你不能动,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把柄你,你以为我们谁干净。”
徐知乎口气很淡,淡到应该几不可闻,偏偏又非常清晰:“就凭几枚伶人带过的簪子。”
“伶人带过怎么了,相爷不觉得相得益彰!”
“跟你这种人说话脏了我的嘴。”
“那相爷恐怕还要多脏一会,以后我的事是我的事,相爷的手少伸那么长!我哪天做出有碍国体的事,你再来伸张正义不迟到!
徐三的是,你把人带走,我端木家不缺子嗣,你手里也无非这点东西,我端木家能见人的不能见人的你也都捅出来差不多了,你那枚簪子本宫那里道很有很多,相爷何必心疼那一只。”
“不过是当年有眼无珠。”
“那我大哥也不过是年少轻狂。”
徐知乎抬头看她一眼。
端木徳淑觉得他眼中的轻蔑不用实质化,就轻飘飘的一瞟,便能让人觉得自己是见不得的脏东西,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正好,她也不想配。
端木徳淑惯的坦然自若,不就是几个看不起人的目光,她也不见得多看的起他。
徐知乎叹口气,已经贪婪的跟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废话,看在多年相识一场的份上提想她一句:“你以为皇上回信谁。”
端木徳淑对他盈盈一笑,眉眼全然不见端庄温润,眼睛里仿佛都是勾人的光,舒展开闪耀的纯色羽翼在太阳下懒洋洋的晒着时间:“你又以为皇上回信谁,还是相爷你——根本不懂夫妻情分,不知道情比石坚。”
“皇后娘娘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在下佩服。”
端木徳淑看着他眼睛慢慢的移过来又像看到空气一样移走,眼里写满了不想说的厌恶和憎恨端木徳淑就高兴!
“相爷。”端木徳淑起身,慢慢的走过去,整儿人像挥开翅膀的纯白雅羽之魄,依旧透着天真无邪的魅气。
徐知乎一动不动,目光亦空洞不以为意:“你到底老了。”有些事做起来魅力不足。
端木徳淑瞧着他的样子,也不恼:“厉害了,不是说爱我的时候了。”
谁没有看错眼的时间。
端木徳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轻轻的弯腰探身,眼睛亮亮的靠近他的唇……
吉梧整个人都要炸了。
少忧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推开!
徐知乎纹丝不动。
端木徳淑笑容越加好看,最终错过他的唇,来到他耳边,呼吸落字在他白到透明的脖颈间,轻轻呵气:“来,跟我说说,子智想怎么对付我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