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智瞬间起身,向外走去。
品易看了徐相一眼,又静静的垂下头。他相信刚刚的事没有人知道,一旦带走了苏天旗的人,他也挡了上楼的路口,相爷这次出门只带了少虑,少虑一直没有出去。
而且…镇西王说相爷很久不用暗卫了,是放弃了吗……
……
徐子智催了午饭后,绕过前厅纷乱拥挤的人群,坐在后院石榴树下的石凳上,整个人空荡荡的。
少虑恭敬的候在不远处,大概理解辞诡、戒谄为何会冒着被驱逐的风险也要放手一搏,相爷看起来很让人不安,如果惩戒别人能让相爷高兴一些,为什么不做,何况当年,她喜欢的人确实是相爷,结果嫁了郡王后就立即变了心思,她的付出与相爷比起来何其单薄,相爷为何不能心存怨念!
任谁全心全意等待的人,下一刻就变了脸色,心里能痛快!相爷不过是厌恶那个女人有什么错!就算想抓住她要一个交代有什么不对,若是没有相爷的参与,她能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就算皇上打下天下,也不定是何年何月的事情,她也不定在皇上争位的隐忍、退让中成了什么样子!
徐子智脑海里闪过她刚刚抬眸的样子,微红的眼睛,依旧清亮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能看过来,让时光重新回到都能挽回的时候,他不会让她等,他会第一时间……
徐子智想到这里,心里陡然冒出一股火气,就算那样,她喜欢的又是谁!换了人是不是也不是非他不可!为什么不是非自己不可!
徐子智觉得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平复下地心,只要一开始想就又想把她推下万丈深渊,摔死她一了百了!
徐子智骤然起身,为这种女人劳神伤心他才是病的不轻!
少虑慌忙跟上。
徐子智再回来,饭菜上桌,便没有再看端木德淑一眼!她不见得值得任何一个人为她付出!
雷冥九扫徐子智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徐子智更冷静了,注入自我世界的另一种冷静。
他们这种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讲究个自我的精神世界,能在观念崩塌后,立即建立新的关系,天知道他们用多强烈的逻辑说服的他们自己!全是废话!
端木德淑小口的吃着黑米糕,窗外的声响渐渐远去,属于别人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她们已经到了可以看到未来的年纪。
戏珠为娘娘盛了一份蔬菜汤。
徐子智记得她以前不吃蔬菜,如今倒是不讲究了,就像她挑男人的眼光。
端木德淑骤然抬头看了徐子智一眼,然后又移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刚才收到了一份厌恶的目光,厌恶就厌恶,她本身也不觉得自己多招人喜欢,但表现之前先想好,要不要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她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看人白眼的。
……
几人从酒楼出来。
宗之毅怕人多冲撞了她,牵了她的手,护在身后:“你们先走?”
两人愕了一下,雷冥九开口:“天色还早,老爷回去吗?”
“早不早跟你关系不大,更不用护卫安全,我和妩墨出去走走,你们一个个不用跟着,回去吧。”
果然还是要走走:“我们两个也没事,不如……”
“不必了!”宗之毅神色立即冷下来。
雷冥九不再说话。
“行了,不要跟着,人多眼杂的,不起眼也被你们闹的起眼了。”宗之毅说完,拉着妩墨走了。
雷冥九看眼徐子智:走吧!还站着干什么!刚才又不说话,不就是要散场,散场了还不回家!“告辞。”
徐子智突然开口道:“你还喜欢她?”
“大街上要我说这些!”无所谓:“喜欢。”
徐子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真敢说:“不会有结果的。”
“要什么结果。”
对你来说的确没有结果:“不觉得妨碍了别人生活。”
“我碍到你了吗,如果没有,我先走了。”
徐子智看着他只要不转弯,就依然存在的身影,觉得柯家小姐也算有眼光了,只是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成功,毕竟雷冥九这个人认死理。
端木德淑晃着宗之毅的手,走在热闹的街头。
宗之毅任她晃着,就像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宗之毅为她整理整理歪了的纱巾:“笑什么?”
“笑皇上心胸宽广,让自己两位股肱之臣和睦相处。”
“江山广袤,它需要很多有才干的人位列其上,才可能有一个你想要的结果,同样它又充满诱惑和竞争,引的无数人蠢蠢欲动,这些人是杀不完的,但也是这些人推着你不断前进,徐子智才能武略不俗,但没有野心,雷冥九有勇无谋,只要不是更大的利益就不会驱使他前进。”
端木德淑笑笑。
“还笑。”
“那也是有胸襟。”
宗之毅将她拉到身侧避免他人的冲撞:“带你去放河灯。”
“好呀。”
端木德淑将一朵莲花河灯放入河中,旁边的小姑娘欲语还休的看着身旁的少年。
少年好似没有看见,看着身侧另一位姑娘。
端木德淑认不得京城这一批少年少女,她平日也没有让她们父母带着孩子进宫的爱好,尤其是看着她们也不觉得岁月静好。可能年龄还不到吧,等自己七十八十了,再看他们或许能看出三分花骨朵来。
“表哥,你快过来呀。”
下面的小姑娘立即拉住他:“我自己站在这里怕,你再等我一下。”
少年挣扎了一下,看了看岸上的小姑娘,又转过头催促道:“那你快一点。”
端木德淑一时间觉得自己少年时间遇到的男孩还是好的,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没有闹心。
女孩突然开口问:“你许了什么?”
端木德淑:“家国昌兴。”
女孩惊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里是红愿池。
端木德淑提醒她,再不放灯旁边的男孩子要走了。
女孩不以为然,悄声道:“他不会的。”
“为什么?”
女孩笑笑,并不作答。
端木德淑恍然,即便她这个过来人也不好说男方高攀的婚姻,女方会不会幸福,日子都是过的,只是:“他并不好看呀。”
“很好看呀。”
“哪里好看了,你看我后面。”
女孩向后看了一眼,又回头,再回来看端木德淑:“也不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