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颜不解的是,是谁把这件事弄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的。
十岁?几乎到了肖家这样的家族女孩子身份敏感的时候,正是各家暗中留意长媳人选的年纪,而且,肖家又是想用女儿联姻更高家族获得更多荣耀的人家。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肖家就算发现了姐姐不是亲生的,也应该不会毫无顾忌的闹出来才对?谁闹出来的呢?
肖玉颜没死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人理会她,肖母不能说不惋惜她,毕竟是她的生母,只是略显生疏和没能如意的失落,这份根本没有想过的失而复得便也成了负担。
她长到二十岁都是在肖家后院度过,因为知道自己迟迟没有定亲让家人难堪,更是不再踏出自己的小院半步。
后来肖家发生骤然巨变,她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了现在的皇上,肖玉颜想到他们曾经的相遇,抚着小兔子的手更加温柔,眼睛里的笑仿佛要从眉宇间溢出来,那时候自己狼狈不堪,他却没有嫌弃她。
对了,这时候他的长女还没有出生吧,那个粉团团的长公主,明明长的那样漂亮可爱,却很严肃的样子,颇有皇家长公主的气势。
小公主就是他的心头宝,他好像特别喜欢女儿,走到哪里都带着,见朝臣也带着,连南下也带着长公主面见朝臣处理公务,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把江山压在他的长公主身上。
他也是真的疼小小的长公主,时刻都不离眼,说来,自己能获救,还是长公主的功劳,若不是长公主走出来,她们也不会遇到。
算起来还有三四年他的长公主才能出生吧,一个会对自己女儿温柔的男人,自然是温润的。
可惜好景不长,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没有等到南下的队伍回京,没有来得及让她说一句感谢。
如今她提前遇到了他,是不是很多事都能不一样了?能吗?
肖玉颜抚着手里的小兔子,并不确定,她只知道他们家后来得罪的人权大势大,不单亲生父母,就是养父母也难逃一死。
可惜她上辈子连门也没有出过一步,这辈子又刚刚醒来,所知有限,知道的有限,分析的也有限。
她逃亡的路上也只听到过那些人称呼那人什么世子,好似是‘木国公世子’,她当时躲在泥土里,非常害怕,听的不是很清楚。
现在她自由一些了,能打听的也多了,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肖玉颜想到什么又笑了,不知道这次皇上的长公主能不能由她生出来,皇上这些年应该得的都是皇子,三四年后才得了女儿,自然是珍之重之的。
肖玉颜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小兔兔,你说我们会不会越来越好,每个人都好好的,平稳的过完这一生……”
……
乾凉殿内。
赞清走进来,看眼正在批折子的皇上,低声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进繁星宫了,各宫的夫人、主子都在候驾。”
宗之毅点点头,到了就好:“一路上没有什么事——”
禀礼的小太监进来:“回皇上镇西王和戏珠姑姑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雷冥九是来回执的。
戏珠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看看皇上,戏珠恭敬的起身:“娘娘心中万分惦念皇上,一直要急着过来见见皇上可安好,又怕舟车劳顿冲撞了皇上,急着让奴婢先来看看皇上。”
宗之毅点点头:“告诉你们娘娘,朕这里没有大碍,不用急着过来了,一路劳顿让端木夫人陪着皇后娘娘好好休息,朕忙完了就去看她。”
“奴婢遵旨,奴婢告退。”戏珠又向镇西王行了礼,退了出去。
……
繁星宫内,端木徳淑遣走了所有来接驾的人,独留了母亲在身边说话:“娘,您别一见女儿就念叨行不行。”说着示意品易拆了头上的发饰,紫色的纱衣落在红黑色的檀木圆凳上。
端木夫人瞥眼女儿,深红色的鸾凤诰命服,和头上的七凤钗環衬得她威严端庄:“我哪里唠叨你了,避暑之行你说说你折腾什么,不来,不来,到头来还不是来了。”
“那是因为跟来这么多太医连个风寒也治不好,还要本宫亲自来侍疾。”
端木夫人立即紧张的四下看看:“你小点声吧,说话越来越不注意了是吧!这里是繁星殿不是你的凤梧宫。”
“我说的又不大声。”端木徳淑自己摘了耳坠:“殿里的冰都化了吗,本宫怎么觉得一点用也没有。”
“你少找事,繁星宫本身就不热,还给”您“放了冰,你赶紧换了衣服去看看皇上。”
端木徳淑看母亲一眼,突然笑了:“娘,您头上重不重,我给你一套掐丝的吧。”
“我不见你就不戴,你操心你自己吧,明珠还不给你主子更衣,带她赶紧去见见皇上。”
戏珠笑盈盈的走进来,给夫人请安:“奴婢见过夫人,皇上说皇后娘娘舟车劳顿,让皇后娘娘注意休息,稍晚过来看望娘娘。”
端木徳淑摊摊眼:“看吧。”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端木夫人瞪了女儿一眼,戏珠去过就好。
“娘怎么不把德心带来。”
“来做什么,闯祸吗,让她在家里待着有你祖母看着也自由。”
“嫂嫂这次随大哥回来后还走吗?”
端木夫人叹口气:“我是不想留的,你祖母也还健康,我和你爹身体也正好,不用他们在旁边侍奉,不过育儿是不走了,也到了开蒙的时候,他们去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先生。”
“我嫂子恐怕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