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见没有响动,便又起哄道:“王爷还不够情深意切,再来一首!”
又有一帮糙汉子挠挠头,道:“这诗啥意思呀,听得人稀里糊涂的,你能不能作一首简单易懂的?”
苏静想了想,便又道:“白马绕青山,乌舟自江南。燕有还巢时,情归两相牵。”
叶青和英姑娘开始捂嘴偷笑,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委实够骚的。
叶宋低低道:“差不多就够了,别太折腾。”
英姑娘睁大一双眼睛,道:“呀,叶姐姐你居然帮着他,这还没拜堂呢,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外面继续有人叫喊:“怎么越听越糊涂,我说王爷你就不能再浅显一点儿么,我们都听不懂,二小姐就更加听不懂啦!”
刘刖的声音又清晰无误地传来,很是不屑的语气:“你们听不懂不代表二小姐也听不懂。王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若二小姐是一匹马他便是一座山,二小姐是一片舟他便是一面江,二小姐是一只燕他便是一个停靠的歇处……”
“刘刖你要打架是不,谁让你解释了!”
“你说你们不懂,那我就给你们解释一番,免得闹笑话。人丑就应该多读书。”
“你!站出来单挑!”
“今天是二小姐大喜,你要是出手打人,就是煞风景,对二小姐是不吉利的。”
“……”说话的是季林,吃瘪的也是他。他平时和刘刖就是对头来的,他再了解刘刖不过,刘刖定然是在报复前两天他们强行拖他去花楼的那件事。
苏静等了片刻,见房门还是没有响动,不由又念了几句:“日暮等江月,星华似昨年。红烛高帐挽,玉脂霞衣焕。”
季林等人仍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刘刖继续解释道:“这是王爷描绘的洞房花烛的场景。”
季林:“要你说,老子听得懂!”
刘刖皮笑肉不笑:“呵呵。”
叶青和英姑娘在里面笑得肚子痛,弯身捂腰一脸抽搐痛苦的夸张样子。叶宋抬脚就要去开门,结果被两个小女人家给生生拦住。
外面苏静就道:“我的好妹妹,要整我也别现在啊,等晚上洞房再整也不迟么,吉时快要到了,就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英姑娘义正言辞道:“苏哥哥,你什么意思,这怎么能是我们在整你,要怪就只能怪你的诗实在太差啦,没能打动叶姐姐,关我们什么事呢?要不,你再唱一首江南小调来听听。”
苏静没办法拒绝,谁让他被阻在门外不得进去呢,便清了清喉咙,唱起了这里人最经常唱的一首家乡小调。小调的词很美丽,曲调也十分婉转,苏静的声音好似悠悠的江上水,时而被微风轻轻吹,时而被船桨轻轻划,竟是百转千回地动听。他语态又悠闲惬意,眉目间流露出来的神情安然宁静得很,曲调末又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欣喜和雀跃,让人听得入了神,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没一个人说话。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着,以指骨骨节叩着门扉,有一下没一下的,和着节拍,和谐极了。
一支曲调唱完,余音缭绕。他笑眯眯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再不让我进去的话,我就爬窗,偷了我的新娘。”他的嗓音温润而带着磁性,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叶宋喜帕下的嘴角含着一抹轻柔的笑,对叶青和英姑娘说:“放他进来吧。”
叶青和英姑娘见闹也闹够了,便抿唇笑着打开了门。苏静正站在门口,丰神俊朗的,只可惜叶宋看不见,她只看得见门口外苏静的一双脚,和脚边迎着晨风微微牵动的红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