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书有点说不下去了。
吴天一看着父亲,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安抚。
“我大哥只比我大两岁,从小就不爱说话。父母看我伶俐一些,便把我送去读书,让大哥跟着他们一块干活。所以哪怕父母死后,他也没跟村里其它家那样分家,让我自生自灭,指着我能光耀门楣。小仁死了,大嫂疯言疯语,大哥一声不吭的就到一边坐下,啥话也没说。等我们吵完了,再看大哥竟然倒在地上,我们才知道他一时想不开把闹耗子的药就那么吞了。这个我没证据,也没证人。当时发现大哥服了药,我叫村人帮我叫大夫,等回过神,大嫂已经不见了。我也没去找,我也恨大嫂,若不是她,大哥和小仁都不会死,我也不至于家破人亡。这些年,我也没提这事,但长兄如父,大哥从小顾着我的恩情,我没忘记。”
堂上一片寂静,这案子怎么判?两边都没有证据,但是,现在人家说了,大哥是服毒的,那么就算派了刑部的高手去,只怕都查不出什么,我们已经告诉你了,我大哥就是自己服的毒,你咬我?
“问一下,那田地呢?”辛鲲也来听审了,不过她没露面,踢出了小何。
小何回头看了辛鲲一眼,只能自己慢慢的出去。
“抱歉大人,学生正在学里读书,觉得这案子有趣,但是心中却有疑惑,不知道该不该问。”小何对着堂上的人一揖,十分诚恳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吴天一有点紧张了。
“吴大人,这跟你没关系,这账本我看看。”小何也不用他同意,顺手拿过了账本,翻了一下。
“吴尚书,这账本是你记的,还是令兄记的?”
“我,家兄不识字。”吴尚书很坦然的说道。
“嗯,账本是老的,这是吴家当初的家务账册,正好涵盖了那年发生的事,丧事用银多少,棺木用银多少,还有……您把还没插完秧的田卖了?”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家兄不在之后,这些田对我来说只是负担,不如卖了,带着妻儿离开伤心地。”
“有道理。”小何点头,低头又继续看,“祖宅,祖坟……吴大人,原小侄不该问,敢问祖坟为何要卖?祖宗的坟地啊!”
吴尚书一怔,看了一眼账册,迟疑了一下,“不是卖了,那块地上有些树木,吴家在乡里也有族人,吴某带着妻儿即将准备县试,便把祖坟托付,这银钱是族人给的树钱。”
“哦!您的族人还都是良善之辈!”小何笑了,把账本送到了堂上,自己退了下来。该问的已经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