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县以前的人口就不多,经过蛮军和廉丹一部的野蛮屠杀,以及县内百姓的逃难迁徙,全县境内已没剩下多少人,进入竹山县后,能明显感受到当地的凄凉。
即便是在官道上,也是人迹罕见。
他们的目标是先到县城,在县城休息一晚,等到翌日天亮,再寻觅绿林军的踪迹。可他们还没到郡城,只是在半路上,路边的树林里突然杀出一哨人马,拦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的打扮,人数并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
领头的这位,身材高大魁梧,像脸上看,国字脸,黑面膛,浓眉毛,小眼睛,塌鼻梁,大嘴岔,络腮胡须一根根的立着,像钢针似的,满脸的横肉,相貌凶恶,好似熊瞎子成了精似的。
“停、停、停!都给老子停下!”为首的黑脸汉子站在官道的正中央,冲着对面的义军大声吆喝着。
义军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停下了脚步。刘縯、冯异从人群中走出来,向前方的那二十来人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嘿嘿!”黑脸大汉咧嘴一笑,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呦!这是碰到山匪打劫的了!刘縯和冯异对视一眼,差点笑出来。
如果是过往的行人,你们出来打劫,倒也正常,可己方是数百名义军,还有一千名京师骑兵,你们这二十来人还敢出来打劫,这不是找死吗?
刘縯强忍着笑意,扬头说道:“尔等休要自寻死路,现在让开,还可活命,若是不肯让……”
黑脸大汉完全没把刘縯等人放在眼里,双手向后一背,傲然问道:“我若不让路,你又待如何?”
“尔等人头落地!”
“哈哈——”黑脸汉子仰面大笑,说道:“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就是,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们人头落地的!”
这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刘縯被对方的话激起了火气,他刚要迈步上前,旁边有人说道:“伯升兄,杀鸡焉用宰牛刀!此贼就交给我吧!”
随着话音,盖延提着偃月刀,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直奔对面的黑脸大汉而去。
黑脸大汉也不怯战,向后面勾了勾手指头,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抱着一口九耳八环刀,来到黑脸大汉近前,将刀向前一递。
青年双臂才能抱起的这口九耳八环刀,黑脸大汉单手便轻松拿了起来,他一只手提着刀,简直轻若无物一般。
见状,刘縯等人暗暗皱眉,这个黑脸的丑鬼,力气可不小啊!
刘秀冲着盖延的背影提醒道:“巨卿,小心!”
盖延点了下头,继续向前行进。
很快,盖延和黑脸汉子便走到了一起。他二人的身材都很魁梧雄壮,而且两人都是用刀,站在一起,仿佛俩门神似的。
黑脸大汉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盖延一番,说道:“老子刀下不死无名鬼,阁下报个名号吧!”
“盖延盖巨卿!”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做了蛮人俘虏的那个怂蛋盖巨卿!”
听闻这话,盖延眼珠子都红了。做过蛮人的俘虏,这可算是他一辈子的耻辱和污点。他之所以会被罢官,战败还只是个次要因素,做了俘虏才是主因。
现在黑脸大汉拿这件事挖苦他,以盖延火爆的脾气,不气炸才怪呢!他哇呀呀大叫一声,怒吼道:“老子要你的脑袋!”说话之间,他抡刀就劈。
黑脸大汉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眼瞅着盖延的一刀来势汹汹,他面无惧色,横起手中的九耳八环刀,向上硬架。
铛啷啷——
这一声巨响,仿佛晴空炸雷似的。不管是那二十几名山匪,还是对面的义军,人们无不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硬碰硬的一刀,盖延和黑脸大汉谁都没有被震退,看起来好像是半斤八两。
但盖延是主动出击的一方,黑脸大汉则是被动招架的一方,这种情况下的半斤八两,实则是黑脸大汉要更胜一筹。
见对方的力气非但不输盖延,甚至比盖延还要大,观战的刘秀又是吃惊,又是担心,人也不由自主地上前的一步。
这时候,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庭带着手下人敢了过来。
看着前方业已打成一团的二人,张庭眉头紧锁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縯说道:“张大人,前面有山匪拦路,巨卿前去迎敌!”“山匪?”张庭的眉头皱的更深,举目观望着战斗中的二人,他喃喃嘟囔道:“从哪冒出来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