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晖自己说着眼眶很快通红，眼泪在眼眶里闪闪发亮。

二太太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阻止：“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好端端的你走什么走？集团不要你，家里要你啊！从你跟琪琪结婚那一天起，你就是盛家的人，不论琪琪在不在，你都是盛家的一员。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说我女婿，就一辈子都是我女婿，是我们盛家的人！”

蒋晓晖摇头：“妈，谢谢你的认可，你这么认可我，我很开心，但是，我要离开这里了。我当初留在云都，也是为了琪琪，现在她不在了，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离开云都，不论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可以假想着她还在，好好的在云都生活着，依然还是盛家的大小姐。只有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晓晖……”

“妈，琪琪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虽然你和爸没有责怪我，但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琪琪的出事，我不能当成是她自己精神压力太大，或者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出事了，作为丈夫，不论什么理由都跟我有关系，我脱离不了关系。”蒋晓晖哽咽道，紧跟着吸了下鼻子，又擦了下眼睛。

他红着眼眶，隐忍压抑的看了眼二太，随后大步上楼。

“晓晖，晓晖啊……”

二太深吸气，心口空得厉害。

盛芷芊从楼上下来，轻声问：“妈，姐夫回来了？”

二太太点头：“回来了，但说，会离开盛家，离开云都。”

盛芷芊有些意外，还以为蒋晓晖会在盛家一直住下去呢。

“为什么？离开盛家我能理解，”毕竟跟盛家已经没了实质性的关系，但：“为什么要离开云都呢？他在云都才好找工作吧，毕竟在云都，但凡是有点规模的公司，基本上都听过他蒋晓晖的声音，他离开盛家可以，因为可以随意选择去任何公司。要离开了云都，哪里还有比在云都更好的机会？他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我看他去意已定，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唉，看着他的样子，也是令人伤心。”二太轻声感慨。

“他有没有说去哪里？”盛芷芊问。

二太太摇头，轻声叹息，“这段时间，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是希望他可以出去走走，但他却下个离开这里，可能你姐姐的死，给他打击太大了。”

“那打击能不大吗？他还能去哪里找个跟我姐一样的老婆？还能帮到他，姐夫他失去的，哪里是只是一个老婆啊？”

盛芷芊这话刚落，被二太狠狠敲了下头：“你胡说什么呢，嗯？心里存点善念吧！”

“妈……”

盛芷芊立马躲开，但她妈那一下还是狠狠落在了她头上。

这大清早的，就被她妈这么敲一下，心里能也好受了才怪。

二太低怒道：“你说话小心一些，你姐夫才回来，要是让他听见，你说他心里是不是更难受？”

盛芷芊埋头，脸转一边，“行了，你心里就永远只有他们。是不是什么时候我出事儿了，你才会真正看到你还有个小女儿啊？”

“芷芊，你胡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二太闻言，直接转向盛芷芊。盛芷芊避开母亲的逼问，二太却抓着盛芷芊的胳膊，转她跟前，面对面看着女儿，眼眶已经红了。

“你刚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你刚想说什么，要出什么事，你是不是觉得你姐姐去了，家里这还不够？”二太泛泪怒问。

盛芷芊看母亲是真急了，赶紧安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你心里一直只有姐姐和姐夫，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是错的，所以才那么说一句。我又没什么事儿，难不成我还真能做什么傻事吗？”

二太那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当即擦了一下，整个人竟有种小媳妇被欺负了的模样，实在委屈。

盛芷芊心头一软，眼眶也湿了。

主动上前轻轻抱住母亲，低声内疚道：“对不起，妈，我刚胡说的，我真没有那些想法，真的，我肯定不会做傻事的。姐姐她走了，我肯定要陪你一辈子的啊。就算我这辈子不结婚不成家，我也要在家里陪你，当然不会再让你受一次痛苦。我们已经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不可能再那么做的。”

二太已经泪流满面了，进了餐厅掩面哭泣，也不理女儿。

盛芷芊轻轻叹气，以前是没觉得有些埋怨的话不该说。但现在，姐姐出事后，这个家比以前更加脆弱，母亲比以前更脆弱了。

盛芷芊站在餐厅门口，看了眼掩面低泣的母亲，发现母亲这段时间苍老了很多，就肉眼可见的老态，比起大房太太见老许多。

“妈，您被伤心好吗？”

盛芷芊内疚又难过的进了餐厅，坐在母亲前面。

二太太怒问：“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会心疼哪个不心疼哪个？芷芊，你说那话有没有点良心？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再让我难过？”

“妈，你说什么呢？我只是随口说一句而已。我哪有姐那么傻？”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不知道？”二太怒问：“你开玩笑是用这些话来开的？”

“哎呀……”

盛芷芊无话解释，只能叹气道：“以前也说这些，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以前你都当没听见的……”

谁知道现在说这些话，母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也确实是自己没有考虑更多，让母亲难过，现在跟以前已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