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办公室,自然是环境被空调控制得四季如春,可此时的新惠丰银行集团董事会主席浦伟仕,却满头大汗,目光游移不定地在电子显示屏上的那条近期英镑汇率曲线上,挪动着。枱
浦伟仕不至于傻白甜或者明知故问地跟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弦请教一下,在这场英镑汇率攻防大战里,新惠丰银行集团站到哪一边。
这里面的严重冲突之处在于,新惠丰银行集团收购英国米特兰银行后,就顺理成章地取代其在英国的四大清算银行之一地位,新惠丰银行集团也是奔着,包括这个地位在内的一系列优势,堪称殚精竭力地谋划对英国米特兰银行的百分之百收购。
那么问题就显而易见了,未来的,准确地讲,用不着等到未来,最迟明年,就会成为英国四大清算银行之一的新惠丰银行集团,加入狙击英镑的行列,“好”吗?
当然了,浦伟仕也可以腰杆直起来一个角度,把这个尖锐的冲突抛给高总裁,别忘了现在你可是有着一个十分重要、非常尊容的公职身份——统领香江国际金融中心的事实上香江中央银行行长,难道你对英国,或者现在的英国梅捷正府,有什么特别的不满意?
只不过,浦伟仕还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质问高总裁,他隐隐地感觉到,身边的高弦,好像一只老虎,正把自己当成猎物,冷酷地仔细端详着。
满头大汗当中,浦伟仕的大脑,有点陷入死循环了!
好在,没等太多时间,高总裁进行了解释,他满脸严肃地说道:“现在外界无人不知,我支持惠丰收购米特兰银行,可你们却搞出来如此天大的纰漏,一旦事情曝光,惠丰现有架构土崩瓦解,你们一干人等身陷囹圄,我做为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的权威大大受损,解决之道唯有快刀斩乱麻,即使六亲不认也在所不惜,争取在外界察觉到任何异常之前,将一切回归到本应的正常位置。”枱
“你们的遭遇,证明了那句老话,江湖水深;你们在纽约顺手牵羊地谋私利,大搞内幕交易,如何真正取信于我?你觉得我会天真地被你们拖累得进一步陷入泥潭吗?”
“要么死,要么活,现在面前只有一条捷径,上吧!”
浦伟仕也想通了,是啊,活命才是第一,其它都是扯淡,他点了点头后,试探道:“第一笔款项无法如期全部就位,米特兰银行那边肯定面临违约赔款的风险,香江这边是不是先……”
“还是想怂恿老子先把钱垫进去!”暗自冷哼的高弦,不容置疑地打断了浦伟仕的话,“告诉米特兰银行那边,香江这边业务需要调整,多给百分之十,相信他们会低调地算账,乐不得地同意延后一个月的时间。”
“用百分之十交换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喃喃低语的浦伟仕,心里飞快地盘算着,现金六百亿港元的百分之十,就是六十亿港元,将近八亿美元,做空英镑,真能赚到这些纯利,并且时间上也足够吗?
“英格兰银行面临着英镑汇率跌出欧洲汇率机制的沉重压力,从中央银行这个角度而言,我是心有戚戚然的同行,说不定什么时候,港元联系汇率机制也会面临如此的冲击,自然也就仔细地研判了一番,包括战术的,战略的。”高总裁从电子显示屏前,走回到会客区的沙发旁坐下,浦伟仕亦步亦趋地听着。
“时间紧急,必须争分夺秒,我就直接说我的研判结果了。英国既然能在内部正治斗争中达成妥协,加入欧洲汇率机制,那将英镑汇率稳定在欧洲汇率机制许可波动范围内的心理,自然占据着优先,算是向外界做出一个交代的姿态吧,至于能抗多长时间,那就看市场的力量,怎么表现了。”高弦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对英镑汇率跌出欧洲汇率机制的认同。枱
“那么,对于这个市场的力量,你是如何看的?”高总裁忽然转而问浦伟仕。
“国际游资复杂多样,惠丰混迹其中,倒也不太容易发现。”浦伟仕道出自己的思路,自行安慰着自己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