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东顿了顿,又说道:“曾经有一位在战场上呆了几年的人,叫林富财,他跟我说过,也让我看见过他设计的机关,那才叫真正的机关,不过,他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是林富财的一次轻身经历,那次在海岛上,闲着无事,林富财讲给朱笑东听的,说是有一次,他们四五个人,完成任务之后,在丛林里撤退,第一个在丛林遭了暗算的人,就是他,只是第一次他中的暗算,受伤并不重,被一根指头大的树条,在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下,当时也就是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眼睛发黑,估计是鼻骨被抽断了。
其余的几个战友,找了一个比较平顺的地方,把他放在地上,准备替他包扎伤口,没想到他屁股一挨到地上,立刻触电般的弹了起来,一双手捂着直冒鲜血的屁股,在地上直跳,地上满是一两寸长,削得尖利异常的木钉,他这一屁股坐下去,屁股上至少多了三个血洞,他不蹦起来才是怪。
林富财当时开始抓狂起来,这一下自己的脸上、屁股上,伤痕累累,最严重的是,林富财的鼻骨给那根树枝条抽断了,短时间之内,看东西有些模糊,这是很要命的,几个战友抱着林富财,不让他过分挣扎,以免血液流失过多,这地上是不敢坐了,找棵大树底下,见有一段树根露出地面,那上面应该是没问题的。
其中一个战友还特意小心翼翼的去检查一遍,用一块石头扔过去,石头打在树根上,反弹回地面,又打了几个翻身,这才停住,一切正常,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没人来过,几个战友才把林富财放到树根上坐好。
林富财屁股上有伤,半坐半靠的依在树根上,其中一个战友一脚踩在树根上,这一踩不打紧,只听“喀嗤”的一声微响,林富财背后的地上一根碗口粗细的大木棒,拔地而起,“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林富财的肩头,见机得快的战友,侥幸逃过一劫,倒是林富财,鼻骨断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又加上屁股上的几个血洞,早痛的耳目失聪,眼前只模模糊糊他眼前一黑,被木棒打中,昏了过去。
见朱笑东说的好笑,胖子“噗噗”的笑了一阵,说了句:“真笨……”
朱笑东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在海岛上真枪实弹的跟海盗们干仗的时候,胖子没见到过那种惨烈,在真正的战场上,一连中了几次陷阱,还能侥幸活下来,除了运气不好,说笨,恐怕就未必。
朱笑东也懒得去理会胖子,继续说起林富财讲的那个故事,不过,高原、梁三,等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战友受了惊,刚刚把脚从树根上缩回来,那根树根突然又弹了起来,把昏睡不醒的林富财,又扔回那个插满木钉的地上,一时间,原本昏睡过去的林富财,发出一声尖利之极的惨叫,滚钉板一样滚过那些尖利之极的木钉,身上凭空多出来好几个血洞,虽不会一下子就死过去,但伤势也算得上极重。
几个战友们都惊呆了,痛骂是谁这么缺德,陷阱下了一个又一个,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狠毒,但细细看来,这几处陷阱,设置的地方、方式,无一不是出乎自然,只要有人踩上第一个陷阱,必定会接二连三的踩下去,叫人躲都躲不了,就好像一个人拿着杯子接水喝,必定先将水接好,再用嘴去喝那么自然,出乎自然,这才是那些陷阱最可怕的地方,
林富财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杨薇当时也在场,而且,林富财组织的人在那片树林子里设下的机关陷阱,那效果也是杨薇等人亲眼目睹的,那可是比林富财所说的故事中的机关要恐怖百倍不止。
而且,后来林富财还说,后来,在那片丛林里,林富财一个人被暗算了不下二十次,但是其它的人,却鲜有中招,走出丛林,林富财已经被折磨的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后来,林富财养好伤,经过许久的打听,才得知,那处差点把他给整死了的陷阱,正是他师爷爷布置的,本来是想抓偷偷潜过来的特工,没想到让林富财给碰上了。
高原听完,点了点头,这事,他也曾经听说过,而且,那位师爷爷,高原还有幸见过一面,不过,到了师爷爷那个年纪,高原自然是没有缘份再一睹他老人家设下的机关的威力了。
不过,朱笑东所说的那种以经融和于自然的机关的威力,确实言所非虚,绝不是胖子口里的“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手段,所以就早先安排了相应的措施”之说,
朱由校在绢册上术数阵法、土木机关那一部分,就特别强调过,任何机关阵法,能融入自然,出乎自然,才会威力巨大,所以所谓“早先有了相应的安排”,其实是触发机关的人,迫不得已、毫无选择的按照设计机关者设计好的路线,一步步的往下走。
朱笑东说完,老梁三脸色有些发黑,怔怔了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我所知道的,一共有四道这样的石门,每一道石门后面,都有不少的死人……”
朱笑东淡淡的答道:“三叔是受阻在第五道石门的地方,是不是?”
老梁三摇摇头:“从第五处石门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一直到第七处。”
朱笑东等人一怔,没明白老梁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