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踏沙而行，沙粒摩擦的声音，惊得汪遵道一身冷汗，他离对方越来越近，毫无感情地说道，“你可看清了！”

汪遵道只觉得流沙巨手越来越紧，他的心脏不由地提到了喉咙，眼眶欲裂，他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恩公饶命！恩公饶命！”

几年当中，对方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他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屈辱的毒脸一朝祛除，对方手段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他现在泪流满面，只是并不是因为思念，他曾经感谢过对方，但是过些日子就淡忘了。而现在对方又回来了，而且手段更加高明，自己在对方手中如同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他哭了，是恐惧的眼泪，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一马、

“饶命？”文山觉得可笑，一挥手，程乘被流沙送到他的脚下，他看了对方一眼，生机已经断绝，但是还能看到里面存活的绿魔蝎蛊。

他一道心神刺了进去，只看汪遵道吐出一口鲜血，绿魔蝎蛊从对方身体里爬到他的手上，品阶不低，有五品中阶，看起来通体碧绿，煞是好看。他端到对方面前，看着对方左右躲闪，笑着说道，“这不是你的蛊么？”

“恩公，我错了……”汪遵道哭着说道，哪里还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

“错了？你错哪了？”文山问道，却是看到对方语塞，冷哼一声，将绿魔蝎蛊拍进对方嘴里。

汪遵道感到一阵恶心，想要呕吐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因为那头绿魔蝎蛊已经顺着他的食道，爬进他的体内。

“你不是喜欢折磨人么？自己也尝尝吧？”文山冷道，伸出手指有一头腥蛊落在上面，好像一滴鲜红的血液，却是散发着令人恐怖的气息。

“腥蛊……”汪遵道明显也认识这头蛊虫，看到之后忍不住惊叫道，“恩公，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要不您告诉我，我一定改！”

文山其实一直不愿意使用腥蛊，因为太过残忍。腥蛊初起只是一个红点，随着吸食血肉就会不断变大，当化作原先两倍的时候，就会破碎化作两头腥蛊，也是就说只要有一头沾身，整个身体就会变成虫海，被逐渐吞噬。

其中痛苦不可言说，只有种过腥蛊的人才知道，不过据说若是将痛苦分为九级，千刀万剐是一级的话，腥蛊的痛苦才能算作九级。

他并没有听从对方的哀求，仍是将腥蛊点在对方眉心，转眼间消失不见。腥蛊发作除非蛊师控制，大都是从左脚小指开始，文山没有心情窥其腑脏，自然任由腥蛊发作。四品上阶的腥蛊，已经足够对付一个飞天境初期的七转蛊师。

他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想来腥蛊已经开始发作。之间对方脸上肌肉痉挛，作恐惧状，但是声音却不能发出来。恐惧是要自己承受的，文山看到远赶不上对方的心中的十分之一，但是却足够了。

“你就算十恶不赦我也不会管你，但是你惹到了百蛮山。”他轻声与对方说道，也不管对方现在能不能听到。

“赶紧给我解蛊，你不能杀我，狼王不会放过你的。”汪遵道断断续续地说道。

文山冷笑一下，不予理会，自己转身离去，在不看对方一眼，向王林和鬼七那里走去。

王林刚看到他出现的时候，也是惊惧交加。他已经离开西南境三年，无论是身高和长相都有些变化，王林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也是没有认出来。

不过王林看到他出手，知道他对他们这些人并没有恶意，趁着文山对付汪遵道，先过来照看鬼七了。

王林一直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随着对方靠近，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喊道，“文山！”

“嗯！王林……”他走到对方跟前，泪水已经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久别重逢两人的心情都是一般，都是有些欣喜，可是此时的情况却让人感觉到悲凉。

王林走到他身边，狠狠地在他胸口打了一拳，“你怎么回来了！掌门不是通知你不要回来了么？”

王林哭了，一个男人承受门派毁灭他没有哭，逃亡的路上经历无数苦难也是强忍了过来，又是同门惨死，又是师父殉难，都没有击败这个男人，可是他现在哭了，是如释重负的；泪水。

“我必须回来。”文山说道。